道清真人虽为青云宫掌教,可青云宫中间波折太大,有他们哥五个已经是祖宗保佑,自是不知他们这一支和隐脉之间还有如此约定。
心里那点埋怨不解便压下了。
胡阳话挑明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这一支人没死绝,隐脉不会现世,只怕这回没有胡俊弄出来的闹剧,隐脉也一样不会出现,只等着最后五道青云之气散了再说。
胡阳倒也不是诓他,隐脉存世因由,一个自是在青云宫正支之外备下暗线,保传承不断,另一个则是为了守护江城的禹王九鼎。干系重大,若非他已经寻到姒九这九鼎的天命之主,让姒九把九鼎炼化,他也不会来什么将计就计,更不会把青云华盖拿出来。
不过一道青莲剑气,都用不着五鬼一起出手。
何况今天已经钓上来几条大鱼,即便继续算计,左右也不过是这些人了。
“你们不用急着答我。我就在青云街街口那家酒店住着,等你们想好了想妥当了来告诉我一声就是。我虽没传老爷子的衣钵,算不得青云宫的人,但隐脉的传承总归是我手上出去的,知会我一声我回去江城也好告诉我家老爷子。”
听出胡阳要走,道清真人连连拦截:“断没有再让先生住酒店的道理,宫里厢房都是布置好了的,一应物事齐全,先生且去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老道立刻吩咐弟子下山采买。”
“用不着麻烦,我在这地方杵着,你们照顾得我来,哪有心思想下一步动作。省了省了。”
道清真人挽留再三,胡阳铁了心要走,真人拗不过,留他用了晚饭才把人放走。
刚出宫门,胡阳便发现四面八方观察的目光。
胡阳并不去管,想看就看,胡二爷不是张扬的性子,也不是怕事的软蛋。在江城做过的事情,在山城一样做得。要不是顾及周围的普通人,他真想把身上的宝衣显出来,晃瞎他们的眼!
“真没想到,居然跳出来这么些人。”在青云宫时,因是商讨宗门大事,姒九一概作壁上观,不开口,现在出了宫,便将和胡阳一同分析今天的境况,“未央宫早在台前,没什么说嘴的。昨天李朝雨和李神风来过一趟,李耀灵亲自下场倒也不算意外。那个使长戟的大高个,该当是李耀灵的随从一类,不必如何留心。倒是那位蓝副总长,胡老幺,我听说这一位出自昆仑山,不知道他来这一趟到底是因公还是因私了。”
各地执法局总局之上还设了东南西北中五大总长,听着官不小,其实就是监察各地执法总局是否知法犯法,这一关本就有执法堂把着,倒把这些位总长显得尴尬得很。不过也有一点好,熬过了年限直接进九鼎阁,所以向不缺人想当这样子货。
“昆仑山。”胡阳念叨了几遍,“当年旱魃之祸,原起自西北,做主引到西南来的,头一个是昆仑山,下一个才是未央宫,连清灵珠上的封印都是昆仑山的玉清仙光。若说谁不愿意见到青云宫重上九霄,舍昆仑山不做他想。”
“胡老幺,昆仑山和青云宫哪来这么大的仇,往死里弄啊。”姒九从青丘山出来,虽恶补了他冰封以后修行界明面上的各种事情,听闻过旱魃之祸,却不如胡阳因为有他家老爷子的笔记来得了解内情。
胡阳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账,我家老爷子也不是都理得清。旱魃之祸前,两家最后一次结怨还是与大雪山宝轮寺那一回。明面上只有宝轮寺死了一个法王并三位上师,暗地里,昆仑山也殁了一位长老。那长老唤作飞星,是上一代昆仑山掌教的师兄,这一代掌教的师父。”
姒九了然道:“怪不得了。便只是这点过节就够他们把龙头山拆了,何况还有旧恨。”
“旱魃之祸时,他们要不是惜着道门领袖的名头,不敢把事情做绝,必定要把正支一脉的传承彻底断了的。”
姒九叹了句虚名累人,又道:“当年虽是昆仑山领头,可一起动手的差不多有一半修行界宗门。此番你大张旗鼓认了青云宫隐脉,给了青云华盖护着,他们不会由着青云宫再兴,怕是马上就会有人跳出来找你麻烦。”
胡阳摇头道:“青云宫搭上整个门派替整个修行界背锅,封印了旱魃,这份人情只当是他们允了青云宫顺顺当当传下来五道青云之气的谢礼,我不与他们计较。可年年中元节,沉入阴阳间隙的青云宫小洞天被阴气往丰都鬼门关冲,人人都去采撷那醇和之气炼宝修法,这份人情,可没有算了的道理。从前青云宫被修行界孤立,他们乐得装不知道,现在可不行了。”
姒九道:“他们万一非要装耳聋眼瞎呢。”
胡阳冷笑道:“有胆子就装,大劫之下,老子让他们用命来填!”
姒九竟嗅出一丝浓得化不开的杀机!
如此杀机,难道是上次余毒未清?
姒九直到这时候才想起来,别凡溪现世之后以及鱼龙胜境之中种种,胡阳斗合道、战天魔、毁胜境、灭孽龙,完全当得上杀伐果决四个字!他当时自认累赘,又担心胡阳死在鱼龙胜境,后头又接手禹王九鼎,竟是没意识到这点有多吓人,还只以为凭胡阳的心性,如此表现不过成长得快了些!
胡阳才接触修行界多久,三个月都没有!就算是胡老五的嫡亲孙子,师尊唯一的亲传弟子,这样的表现也实在匪夷所思了些!
这是斗法!
是杀人!
不是修炼和接人待物!
可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