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绿叶,海棠花轻颤,宁祁看着钟意红了的耳廓,唇角笑意的弧度高起,“娘子过谦了,咱们再来一次。”
拉弓射箭,宁祁从背后轻轻扶着钟意的手背,原是先前再自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忽然之间便觉着有些变了味道。
钟意握着弓的手背上宁祁的掌心磨在皮肤上微微粗糙的感觉忽然便放大了无数倍,身后宁祁紧贴着自己后背的温热胸膛的温度开始变得灼热,仿佛能够燃烬之间隔着的春衫,肌肤切着肌肤,连血液流动的痕迹都能够清楚感受得到。
钟意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嗖!”
羽箭离弦再次中靶,宁祁看着钟意红得不能再红的耳廓,终于放开了钟意的手,负手站到了一旁。
“很好,再来。”
钟意取了羽箭搭弓,举弓之时,眸光却是不自觉地往一旁宁祁的面上瞥了过去,看着站在一旁盯着她习箭的宁祁,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幼时拿着戒尺让自己背书的先生,心中莫名地便升起了一种紧张忐忑地感觉来。
“娘子?”宁祁含着暖春笑意的眸子转了过来,对上了钟意的眼神。
钟意仿佛烫着了一般,忙转回了眸子去,手上一松利箭离弦,然后在半路力道用尽,软趴趴地摔在了地上。
噢……
钟意很想单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敢去看宁祁的表情。
“怎么,是累了吗?手上没劲儿了?”宁祁却是几步上前,伸手取走了钟意手中的卷云金弓递给一旁的丫鬟,然后捧住钟意的双手细细查看着,捏了捏钟意手上的几处穴位按摩着,“是我疏忽了,当该顾忌你的手劲儿的,可是没力了?且歇会儿吧,不练了。”
“没有。”钟意从宁祁的手中抽了双手出来,从丫鬟的手中拿回了卷云金弓握回手里,“还好。”
宁祁劝道:“你可是别逞强,若是不慎伤了手,可不是一两日能好的事情。”
钟意摇了摇头,“将军专门教妾身习箭,若是妾身练不好,岂非是辜负了将军,再练一会儿吧。”
宁祁的眉心皱了皱,想起了当年那个追着他要习箭的小姑娘,结果弓没拉开还被弦把手指给割了,正是要出言阻止,眼前的这个大姑娘已经取了箭拉开了弓。
“嗖。”
一箭中靶,钟意取了箭,继续缓缓勾弦,一点一点将弓弦拉到能力所及的最大。
当时年幼勾不动弓弦,如今已是能够拉弓射箭。只是时光荏苒岁月变迁,她终于不是当年的那个野丫头,而教授她习箭的,却是另一人。
世事难料……
“嗖!”
正中靶心的羽箭在靶心上穿透了一个白点,却摇晃了一下,又落回了地上。
钟意举着弓的手缓缓放下。
宁祁上前一步,接过钟意手中的卷云金弓递还给小厮,道:“娘子初学,已是练得极好了,歇会儿吧。”
手臂极肌肉发僵发麻,手指也有些不听使唤,钟意点了点头,“嗯。”伸手去摘手上的扳指,动作微微一顿。
“将军这个扳指极是顺手,可否就舍给了妾身?”钟意道。
极是寻常的一件小事,宁祁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本想下次再给娘子换一个玉石的扳指,不过既然娘子喜欢这个,拿去就是,以后再换新的。”
钟意摘了扳指轻轻捏进手心,“谢将军。”
“来,咱们去喝茶。”宁祁觉得自家娘子学起武事来还是同以前一样喜欢跟自己较劲,他还是应该先教导自己的娘子劳逸结合。
“将军。”
正是拉了钟意一起往旁边的石桌边去,前头却是来了人,递上了一张帖子。
宁祁接了来翻开一看,道:“是惠安公主府的帖子。”
钟意抬眸看了一眼宁祁,眸带疑问。
“惠安长公主从隆山回京了。”宁祁摊着帖子翻过来在钟意的眼前晃了晃,“接风宴。”
钟意接过帖子来看,上头的字迹端端正正,烫金的金凤纹路透着皇家的气派。
宁祁端了茶盏轻呷了一口,“就在三日之后,倒时咱俩一起过去,这两天你可以往外头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首饰衣裳胭脂水粉,好好打扮打扮。”
府中的首饰衣裳已经够多的了,在挑下去是打算另辟库房么?钟意心中否了,面上却不想拂了宁祁的这些好意,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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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如纱,天蓝如洗,三日之期转瞬即到,自从龙甲卫遴选新兵的事情过去,宁祁的公务也渐渐轻松了起来,不必再早出晚归,每日申时便准时回了府里。
钟意虽然对于丈夫“很着家”一事心中有些小小的别扭,但好在夜里也习惯了有个人睡在身边,而且宁祁也依旧是老模样,永远处事自然,自便一直腻乎在钟意的身边,可奇怪的是却从来不叫人觉得腻烦,就好像钟意的身边跟着一个宁祁,本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生成的事情。
“这盒胭脂的颜色与娘子今日衣裳的颜色极是相衬,娘子今日就用这盒胭脂怎么样?”
宁祁从妆奁前头一堆的胭脂粉盒里挑出一盒胭脂打开在钟意的眼前晃了晃,俊朗的面容上眼中满是对钟意应允的期待。
钟意的头上正叫小荑梳着发髻不能乱动,眼珠子往宁祁手上的胭脂上滑动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好。”
得了钟意的首肯,宁祁很满意地把手里的胭脂盒放下,又挑出了两盒口脂来打开,道:“还有这个口脂,和胭脂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