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老魔修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那个少女略微松了一口气,把作为祭品的血食按照内脏五行分布,分别放置在法阵的相应位置,这事情她想来是做得熟了,几乎不用思考与回忆,就像她下手剖开那孩童肚腹时一样,也不知道她协助那老魔修做了多少恶,才有了如今的熟练。
司明朗在与围攻他的四个怨灵纠缠时,也没忽略掉那个奇怪的阵法。那老头子的修为跟他差不了许多,驱使的怨灵虽然多,但都是凡人孩童之魂,以催动一时血戾之气显得凶暴可怖,又以血煞怨念之气污秽修士的法器,因而显得有些棘手,但对司明朗来说,问题还不算太大。
正等司明朗抽出手来,就要斩下那道诡异法阵时,那老魔修似乎是察觉了他的举动,分神挥了挥他手中的另一面旗子,那旗面上“驭”字血光一闪而没,漫天呼啸的孩童怨灵陡然停滞,连那个凶暴异常冲撞修士防护罩的凶灵都停下了动作,这些怨灵三个三个的汇聚在一处,几乎转瞬间就化作了个三头六臂的血色妖灵,手中各捏着一只血色法宝,六个中只有一个法宝模样比较鲜明,其余都是模模糊糊。
为首的那个头双目微阖,嘴角含笑,似乎有那么点安详的意味,边上两个头却各做凶恶狰狞状,这血色妖灵各自两手合掌,似乎就要施展出什么厉害法术来。司明朗却也已经蓄力完毕,倒拖着手中长剑,拔地而起,白色剑芒一闪而没,剑气几乎要将整个院落一劈两半。
那血色妖灵只是微微一笑,并指向司明朗拍出一掌。一道血光与司明朗的白色剑芒对撞,居然没有立时消散,而是抵住了看似无坚不摧的剑芒,但剑芒毕竟锋锐,血光只是不停后退,只怕坚持不了多久就要被斩破。却是稍后组成的另两个妖灵同时出手,或是摇摇手中宝瓶,或是一挥手中宝剑,转瞬间斩出十八道血光。
司明朗的剑光几乎瞬间被破,宝剑哀鸣一声,倒转回他身边,雪白的剑身如今斑斑驳驳,被血气污染,一时之间威力大损。不过司明朗也不只是用剑这一点本事。他最拿手的还是法术,没了最拿手的法袍帮助,他的水系法术仍然可圈可点。他一个人就圈住了九只血色妖灵。剩下的九只,则由边上的四名孙家修士共同抵挡,就这样还显得左支右绌的。
另一边围攻那僵尸修士的几个孙家修士,见状攻势大急,但那僵尸修士也不是好对付的,反应是显得僵硬缓慢,但端看他身上法袍破破烂烂,身上却没见什么伤口就知道,孙家修士的攻击奈何不了他。那僵尸身上的血肉坚硬如同金石,两三道攻击都落在同一处,才能勉强打出些痕迹来,偏偏这僵尸既不怕痛,更不怕死,孙家几个修士围着他打,却也是无可奈何。
这时候,场中唯二两个没有对手的人就显得明显了起来。那老魔修抬眼看了看天,一轮残月正上中天,他掐指一算,似乎时间差不离,这才又摇了摇手中的旗子,这回他面上却显出两分凝重来:“把那孩子给我!”
就在孙家修士拼命一般的把几乎所有的法术都往那僵尸身上扔时,那老魔修却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并没有去与那僵尸汇合,取得最后一点祭品血食,而是一把抓住了他守在一旁的孙女儿。那少女脸色惨白,尖叫道:“爷爷你要做什么?”
老魔修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仰头望天,忍不住朗声大笑:“我当然是要筑基!哈哈哈!”那少女惨白的脸,却又因着被紧掐住脖子而涨得通红。她已经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饱含不甘的奋力踢蹬着,挣扎着,她帮爷爷处理过那么多祭品,不会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那老魔修哈哈一笑:“且养了你这么多年,为了我的筑基大业,你最好给我乖乖的。”他又饱含深情的看着面前的十八个血色妖灵,一脸慈祥的对那少女道:“爷爷让你处理这四十八个祭品,可都是为了你今日。”
少女脸上满是惊惶恐惧,手不知道掏到哪,脸上变得凶戾异常,摸出她那把不知沾有多少人血的短刀来,一把戳向老魔修。那魔修哪里会被这等凡人手段伤到。只是略微有些惋惜:“只可惜你没有修真天赋,这法子的效果只怕要打两个折扣了。”却又疯狂大笑:“我就要筑基啦!”
这般疯狂着,老魔修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他只捏着那少女的脖颈一甩,她全身都软哒哒的垂了下来——全身的骨头都被老魔修甩碎了。又伸出手来,对着少女的百会穴一抽,一个血红色的魂魄脸上满是恐怖的被老魔修从身体里拽了出来。
司明朗面对着九个血色妖灵,本是束手缚脚的,他用的阵法也好,简单的法器也好,一挨上那血光,总要沾染上一点污秽。这种污秽人法宝,进而污染修士法力根基的功法,最是叫人讨厌,偏偏筑基期之前要是被这法术伤了根基,哪怕是勉强筑基,之后也再无更进一步的可能性,如何不叫人谨慎许多?
偏偏这时,那少女的魂魄被老魔修抽出,连那僵尸修士都暂时停滞了下,周围这十八个妖灵,忽视掉了自己原本的对手,尖啸一声,就往那少女的魂魄上一扑,司明朗连发三道法术,想要阻拦,偏偏这些妖灵就像是一点顾忌也没有了似的,把司明朗甩在一边,扑在了那少女的肉身之上,不拘什么地方,下口就咬。
一口咬下一块血淋淋的肉来,十八个妖灵转瞬间把那少女连骨头都吃下肚去,少女血色魂魄上怨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