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蕙芷和夏琼瑶走在校道上,二女各怀心事,凌先虽然被送到医院,但医生并未诊断出什么,也没有说明他昏迷不醒的原因,只是听吴秀兰说,他好像得了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具体还要再做一次全面检查。
“瑶瑶,他没有先天性心脏病。”
祝蕙芷说的话,让夏琼瑶颇为吃惊,她素来相信祝蕙芷的医术,觉得此事甚是蹊跷,便问道:“你确定?那吴老师手上的病历……还有他为什么昏迷不醒?”
“病历是可以伪造的嘛,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他确实没有心脏病,至于他为什么突然昏迷,我有两个猜测,其一,有邪魅作祟……”
祝蕙芷说出自己的判断,只是她还没说完,夏琼瑶便打断了:“应该不会吧,当时我也在场,如果有……邪魅,我不可能感知不到……”
祝蕙芷点点头:“兴许你道行不够高,感知不到,不过我也更倾向于另一可能,他中蛊了!”
“中蛊?”夏琼瑶柳眉一挑,“这个可能性倒很大,否则以他的血气,不可能没有任何征兆,只是,你刚才检查时,没有检查出来吗?”
祝蕙芷抿嘴,沉思,目光微眨:“从他体内检查不出什么,说明那蛊虫隐藏的很深,但我发现了另一个疑点……他的左手食指、中指,有股腥味,很刺鼻,我以前去过湘省,对那里的蛊虫印象深刻,若说我眼睛看不出来,鼻子一定是闻得出来的。”
夏琼瑶眼睛一亮,祝蕙芷不但医术高明,更有比猎犬还灵的鼻子,所以她有个外号:猎医女……
“你的意思,他的双指曾经碰过蛊虫?”夏琼瑶想了下,领悟了她的意思。
祝蕙芷俏脸带着自信,哼道:“不仅如此,那蛊虫定然是从他双指钻入体内,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双指闻到腥味,而不是在他嘴巴里……”
这话听起来有点古怪,不过夏琼瑶心思却转到另一边,她记得当时出去的时候,凌先曾双指捏了下她的鼻子,口称有蚊子,当时她以为凌先在调戏她,但现在回想,凌先不懂风情(否则不会打陈君宜),应不至于如此,而且他武功极高,目力准确,自己没看到那蚊子,他却看到了,事后蚊子忽然不见,原来是钻到他身体里!
“可恨他救了我,我却错怪了他……”
夏琼瑶想通这一情结,心里懊恼起来,却更坚定了救醒凌先的想法。
祝蕙芷见她神色阴晴不定,问她想起什么了,夏琼瑶便把那事说出来,祝蕙芷恍然大悟:“那就没错了,如果是蛊虫,嘿嘿,瑶瑶,这方面你懂的比我多。”
###
公寓里,夏琼瑶背着手,仔细打量凌先的卧室,她看到墙壁上贴着北斗镇宅符,室内灵气充足,不由暗暗点头,这小子果然还是有点本事的。
梅芳挂念凌先的安危,此时他还昏迷不醒,而这女孩又说有办法救醒他,但却建议出院,此时进了家里,又好像忘了凌先的事,反倒好奇的打量房间,她忍不住出声道:“瑶瑶,你真的有办法救小先吗?”
“啊?有有。”
夏琼瑶猛然醒悟过来,这才发觉自己不太礼貌,连忙露出一个歉意笑容,这时她拿出自己的包包,里面有张黑色符纸,还有一小罐药液,她将符纸平摊在书桌上,拧开药液罐子,右手拇指、食指轻轻夹起毛笔,深吸口气,毛笔微蘸药汁,随即笔尖轻灵的落在黑色符纸上。
但见她神态从容,目中含光,笔尖所过之处,仿佛彩蝶飞舞,落英缤纷,天女散花,竟是说不出的优雅美妙,仿佛她此刻不是在画符,而是在画一幅山水……
“好了。”
夏琼瑶将笔一收,俏脸上神采飞扬,面带笑意,似极满意自己的作品。
梅芳和祝蕙芷反应过来,不禁赞叹一声:好美!
美的不仅是人,还有那张黑符,梅芳定睛一看,觉得这黑符与她所见的,不管是黄符、青符和红符都不同,整张符线条分明而浓密,像树叶上的一条条脉络,又像一张叶片书签,这些纹理组合在一起,却又像一个古老的符号,神秘而莫测。
“这是什么?”梅芳好奇的问。
夏琼瑶搁下毛笔,轻轻将黑符捏起,递给祝蕙芷,这才解释道:“这是巫符的一种,叫迦絓符,由远古巫语翻译过来的,大概意思就是……解蛊。”
梅芳以往也听说过巫符,但还是第一次见,心想这女孩年纪轻轻,竟会画巫符,莫非有什么来历?
“这迦……絓符,能救小先?”
夏琼瑶摇头:“我不知他中的什么蛊,所以无法对症下药,只能以巫破蛊,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之数。”
闻言,梅芳有些丧气,但好歹有了希望,她也只能在心中为凌先祈福。
“瑶瑶。”
祝蕙芷已经取来一碗水,将迦絓符燃烧置于水中,用手轻轻搅拌,递给夏琼瑶。
梅芳把凌先扶起,夏琼瑶左手捏住凌先嘴巴,祝蕙芷在他胸口点了数下,凌先虽闭着眼睛,嘴巴却猛的张开,夏琼瑶趁机将符水灌入他的嘴里,随后一拍他下颚,凌先已把符水喝下腹中。
凌先躺下后,过了一分钟,他的腹中微微鼓起,像里面藏了颗小球,此刻小球在他肚子里滚来滚去,一蹦一跳,看上去颇有喜感。
“扑哧”祝蕙芷忍不住笑了一声,旋即又觉得,此时发笑不太合适,忙捂住自己的樱桃小嘴。
夏琼瑶瞪了她一眼,轻声道:“拿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