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醒来时摸到的破碗,二大爷觉得这事情肯定和这碗脱不了关系。他想破了脑壳,终于记起了在他睡觉前,这个碗好像扣到了自己的脑门上,而睡梦中,自己仿佛念过老虎滩这个地名好多次。
于是这一个晚上,二大爷就以各种花样扣着个破碗睡觉,这让几个马猴子凑在一边笑的叽叽哇哇的。
第二天,二大爷摆脱了郑意安,开始到处闲逛。郑家两口子都以为他是想找人,嘱咐他把钱藏好,还有要是再迷路了就找人问马家屯在哪儿,然后也就随他去了。
就这样,二大爷白天开地图,晚上练神功,忙了好几天,终于收到了村长的电报,只有两个字“放心。”二大爷看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心里热乎乎滚烫烫的,脑子一热,他干了点违反纪律的事情。
二大爷找人“暂借”了点各式各样的票据,然后他快速复制了一圈,而那些“大方借票”的人也纷纷发现自己兜里怎么多了点其他票票。因为是在自己兜里找到的,倒是没人怀疑是别人丢的,只可能是出门的时候家里人放进来的或者是自己以前搁兜里忘记拿出来了。
有了票以后,二大爷光明正大的上商店里买了不少东西,这里毕竟是著名的滨城,比他家乡那个县城可是要繁华多了。当然也不能太显摆,真要引起怀疑了,自己这个一夜到大连的经过一查就出来了。
有了东西以后,二大爷也不着急,今天塞郑秀几个糖,明天丢四个马猴子一袋蚕豆,后天又带上一小包猪耳朵回家添菜的一点点入侵郑家。就在这温水煮青蛙的节奏里,郑家的几个孩子彻底成了二大爷的跟屁虫。
当然,二大爷也没忘记高家坳的父老乡亲。偷偷在海边几个村子里收了不少晒干的海味后,打了几个大大的包裹邮回了陕西那个山窝窝。至于其他东西就算邮寄回去,也没个识字的,谁知道是给谁的,所以只能等他回去的时候自己带了。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这天夜里,脑门扣着破碗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坐火车回去的二大爷,忽然感觉到有股不一样的东西,他不敢着急,放缓了呼吸,慢慢的感受着。
果然,片刻后他的双眉之间开始发酸,然后一个地球全息投影出现在了他明明闭着的双眼前。梦中的场景再次重现,转动,放大,他看到了陕西,看到了高家坳。而和梦中不同的是,凡是他亲自去过的地方,都不再是俯视的镜头,转而变成了看立体电影似得。不论是场景还是里面的人畜活物都半透明状的浮现在了他周围,而他自己则可以用极快的速度在这些场景里来去穿梭。
当看到孤零零一个人睡在窑洞里的高大峰时,二大爷竟然鼻子一酸,险些破坏了自己冷峻高傲的严父形象。
二大爷决定明天和郑家人告别后,就回家去。自然这个夜晚里,他需要再多做点事情。
第二天清早,二大爷和郑意安夫妻说他想孩子了,准备回去做好准备以后,再出来找人,或者带着孩子一起也说不定。郑家夫妻都是疼孩子的人,听他这么说,也点头说是。于是两人连忙收拾东西,想给二大爷带回去。
二大爷看着这一家子鸡飞狗跳的到处翻东西,看着几个小娃要哭不哭的围在他身旁,二大爷突然灵机一动。
他一开口自己都吓了跳,这哭叽叽的声音一定不是自己的。二大爷咳嗽了声,说:“郑大哥,孙大姐,我是个穷种田的,这次落了难,幸亏遇到了你们一家。我自己没有兄弟姐妹了,孩子也就一个男娃。我,我想和你们拜个干亲,你们要不嫌弃我,以后郑大哥就是我亲哥,孙大姐就是我亲嫂,我先给哥哥嫂子磕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