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的二大爷跑回窑洞,却发现高大峰蹲在窝里没出去玩。没一会,二大爷就发觉不对劲,因为他不管干啥,高大峰都像个狗皮膏药似地粘在他后脚跟。
二大爷在第三次差点被绊个后脑勺着地的时候,实在受不了啦,把高大峰提溜到眼前,问:“你个驴娃娃到底要干啥,快说,不说就喂你个臭脚丫。”高大峰被他爹的严刑逼供吓了一跳,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说:“为啥旁人都有小鱼和虾米吃,咋不给我带点啊,爹啊,为啥啊。”越说还越大声。
二大爷这是第二次听到高大峰喊爹,第一次是在他从大连回来的当晚。当时他也挺激动,还没啥感觉,可这一次听的他腿一软,真觉得有点太刺激了。二大爷心说,看来还是锻炼少了,以后要多听听就不会觉得有啥了,恩,就是这样。
咳咳,二大爷清了清嗓子,说:“嚎啥嚎,还能忘了你吗,转个面,把眼睛闭上!”高大峰心说,看,这肯定是耗子大仙要做法了,老老实实转过身去,闭上眼。
二大爷一阵瞎掏,然后淡定的说:“行了,转过来吧,都是你的,好好收着。糖块可以给人吃,其他的就别让人看见了,知道吗?”
高大峰此刻嘴巴都不知道吃啥好了,只能用疯狂的点头表示明白。两个小胳膊把炕上的东西拼命划拉到一起,也不知道他要往哪儿藏。
二大爷看着高大峰像狗熊掰棒子似地,捡起这个,掉了那个,撅腚弯腰忙的一头大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坏心眼的二大爷没去管小耗子高大峰会把东西藏哪儿去,转身哼着鬼调调去做饭了。
随着地里庄稼的成熟,全村都开始投入到紧张的秋收中。今年天旱少雨,庄稼收成不比往年。在交过公粮和统购粮之后,最后剩下的口粮只能维持全村十个月的消耗。
二大爷这次并没有直接填补粮食缺口,而是把实际情况报告了村长。村长现在做为高家坳生产队队长,手下有四个兵,二大爷管统计,其他三个分别管妇女工作、出工监督、物资保管。这次村长把手下的几个虾兵蟹将都召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管妇女工作的是杨大婶,她家孩子不少,这时候发愁的说到:“要是不交那么多统购粮,咱们今年收的粮指定就够吃了呢。”管监督的是村长的大儿子高光荣,正是热血上头的年纪,立刻说:“那不行,那是国家需要的,咱们就是饿肚皮,也要交齐了。”物资保管的是六十岁的高全川,他慢悠悠的掏出烟枪磕了磕说:“荣娃啊,国家让咱们交粮,可没有说让我们就算饿死也要交够吧?”高光荣听了这话,不由得安静了下来。
村长想了一会,问二大爷:“全兴,你有啥想法?”二大爷挠了挠头说:“大家也知道我的,这也是才学好没多久啊,我反正觉得国家肯定不会说逼着我们交粮却不管我们死活的,最多就是交多些的村子表扬下,交少的村子如果是确实不够吃,那政府也不会说啥的。”
大家听了不由都点了点头,村长也一拍腿说:“行,那咱们就尽量交够,实在口粮要不够了,我就扯了这老皮,去找社长哭一哭去。”
交了粮后,天气很快就冷了下来。十一月初,冬季的第一场雪落了下来。这场雪并不大,只下了一夜就停了,可它给二大爷提了个醒。想到夏天那似火骄阳,二大爷决定在冬天做些冰块,到了夏天拿破碗一扫,复制上一大堆,既可以降温还能多出不少水来,实在是棒棒哒。
当人还在幼年时,总有那么个时间段对水啊、火啊、泥巴啊这些自然元素比较痴迷,一般人的这个时期可能在四、五岁左右,熊孩子们的话可能持续时间久点。已经满了七岁的高大峰此刻正因为可以在组织的带领下正大光明的玩水而开心的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