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以后,高大峰大大的喘了口气对他爹说:“好厉害啊,额以后也要做这个。”二大爷对他儿子的志向高远懒得发表任何评论,数着楼号,找到了谢青磊家。
“咚咚咚”敲了几下,就听一个柔和的女声应了声:“来了,来了。”二大爷还在纳闷,谢青磊那爷们般的低嗓门什么时候这么好听了。就见门打开了,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妈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谢青磊赶过来,彼此介绍了后,乱哄哄的进了门。二大爷偷偷看了看谢青磊,又瞄了瞄她妈妈,控制不住的摇了摇头,啧啧叹息。不过他这动作没逃过谢青磊的眼睛,两把眼刀子嗖嗖的杀了过来。
到了客厅,二大爷把手里的藤箱交给谢青磊,说:“都是好吃的,嘿嘿,看我大方吧。”谢青磊接过箱子说:“别瞎胡咧咧,要吓着我妈,我嫩死你。”
挠了挠自己无辜的脑袋,二大爷转身朝客厅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原来客厅墙上挂了张照片,上面赫然是四十多岁的“谢青磊”。
二大爷心里腹诽着谢青磊在胚胎发育时肯定吸收了过多的雄激素,长的一个细胞都不像她妈妈。
本来在厨房里帮忙的谢青磊,被她妈赶到客厅来作陪。二大爷一看,陪什么啊,千万别耽误吃饺子啊,于是撸起袖子表示自己也是个包饺子的好手,强烈要求参战。就这样高大峰也被他爹逼着洗了手,一起加入了包饺子大军。
当过兵的应该知道,部队里逢年过节最喜欢搞的饮食活动就是集体包饺子。二大爷久经磨练,早就练成了一根擀面杖同时擀两张饺子皮的技术,挤饺子那也是几秒一个。于是谢青磊的妈妈朱芸兰被彻底镇住了,她们娘俩包了半个小时还不如二大爷十分钟整的多。
今天的饺子馅是酸菜拌着午餐肉,这午餐肉还是谢青磊想办法搞来的稀罕东西,只是看了二大爷带来的藤箱后,朱芸兰还是觉得占了太大便宜,趁着下饺子的时候,她进了里屋一会。再出来时手里就提了个小包袱,放到了门口的小桌上。
包饺子的时候,二大爷就体会到了中年妇女查户口的功力,不过当听了二大爷的简单介绍后,朱芸兰就没再问过更具体的问题了,二大爷明白,人家这是没看上。
不过想也正常,人家一个黄花大姑娘,你一鳏夫带着拖油瓶;人家一首都军人,你一山窝窝农民;人家工资每月两百,你一年公分能换八十……
可二大爷是谁啊,他一点都不担心,等着吧,过几年你们就觉出好了。
不过虽然朱芸兰熄了看女婿的心,可对二大爷父子俩还是很热情的,吃了饭,非要拿皮尺来量一下这爷俩的身高三围,说是回头打了毛衣给他们寄过去。
饺子很好吃,高大峰吃完对他爹说:“爹,这个好吃,等咱家去了,也做这个吃,成波?”他那不会调馅的爹有点心虚的说:“看吧……”
吃完饭,坐了会,二大爷就带着高大峰告辞了。走的时候朱芸兰死活非要把那小布包塞给二大爷。那里面有个半导体收音机,在这时候还是很金贵的。但是朱芸兰觉得二大爷送来的那腊鱼熏兔虾皮紫菜比这个收音机好多了,最后谢青磊做主,别争了,收下。
出门后,谢青磊又送了二大爷一段,两人路上随便聊着,二大爷说:“你和你爸长的真像啊。”谢青磊沉默了会说:“是啊,也许就是这样,我爸刚去了那段时间,我妈总把我喊错。”原来,谢青磊的父亲十年前因公牺牲了,母亲本来是位中学老师的,不过在五年前因为肾炎导致全身浮肿的厉害,只好退休在家养病了。如今虽然好了很多,可营养并没跟上,稍微一动就发蒙,不经累不经饿,总之是要调养。
二大爷把这事记在了心里,随着交谈的增加,他发现谢青磊在陌生人面前非常的警惕甚至排斥,但只要她接受了你了,那就成了个话唠,二大爷看着冷峻潇洒的“酷哥”一路喋喋不休像个叽喳的母鸡,忍不住最后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