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我进院,大娘有些发慌的蹭了蹭眼睛,便要起身进屋去。
我瞬间皱眉,叫了她一声,“大娘?”
大娘却是头也不回的说,“我去做饭,小毅他们也饿了。”
尽管大娘不敢回头看我,但我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一丝慌张,便紧走两步,追上去问,“你是什么时候清醒的?”
被我拽住了胳膊,大娘装傻的看了我一眼,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刚才偷偷抹眼泪做什么?”我也不想提起大娘的伤心事,可还是忍不住咄咄相逼道,“你早就清醒了,知道大伯父子四个死了,现在见我父母双亡。所以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是不?”
大娘被我逼问的有些发愣,却没再否认什么,见她默认了,我便再次询问,“那你为什么要装傻?”
“我……”大娘的表情有些为难。躲到了一旁,说,“我没有装傻,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我不禁眯了一下眼,回想上次见大娘时。我给她看那半张中年先生的照片,她却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后来直接昏过去了,难道那之后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清醒了?
见大娘躲在一旁不做声,我想了想,这才问她。“我大伯和盛子哥死那晚,你出去看到了什么?和之前我给你看那张照片有关?”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娘仓皇的摇了摇头,便转身往屋里走。
我追进去,见她手忙脚乱的做饭,便直接回房到那行李中去翻找之前从秦守天家得到的那半张照片。可不管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了。
翻来找去找不到那张照片,我顿时有些着急了,冲到外屋问大娘,“那照片上的到底是什么人?我记得养父说二爷爷的遗物里也有那样一张照片,大娘,你知道那是谁对不对?”
大娘被我吼的一抖,手里端着的淘米水顿时打翻洒了一地。
片刻的沉默,然后大娘有些无助的蹲到了地上。
我见她那副样子,又有些不忍心逼她了,然而就在这时,大娘哀叹一声,开始呓语般的小声念叨,“我没见过那个人,但你二爷爷很宝贝那张照片,早些年收拾屋子的时候,我也问过他,那时候你二爷爷就说照片上的人早就死了,可后来……你大伯和盛子出事的那晚,我追出去想到河边看那些棺材,却在路上撞到了一个人。”
是那个神秘人?我大惊,紧张的问,“你看到那个人的脸了?”
“没,”大娘摇头。随即又有些呆滞的说,“没看清,但那个人和照片上的人好像,就连额头的红痣都长得一样,活着的人死了,死了的人活了……”
大娘念念叨叨的又有些发傻。怕她精神又出什么问题,我立刻过去推了推她,安慰说,“也许不是一个人,只是长得像呢?你不是见过那张照片吗?那晚你撞到的人会不会是照片上那个中年人的儿子?”
“儿子?”大娘愣了一下,还是摇头,说了一句,“年龄对不上。”
之后我再多问什么,大娘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了,显然那晚她是受了刺激,又见到了‘活过来的死人’,受了惊吓。所以才会变得疯疯癫癫的,以为死掉的大伯父子四个也还活着。
见大娘的精神又有些恍惚,我也不敢多问了,将她扶起来,怕她出什么意外,便帮着做了晚饭。打算吃过晚饭等大娘的情绪稳定一些,再搬回家去。
也是吃饭的时候,我想起了养父留在土窖里的那血书,那些字我并没有特意擦掉,万家那些叔伯去抬尸体的时候,我甚至还问过他们知不知道那血书里说的‘继承万家’是什么意思?
可这事儿似乎并没有人知道,那几个叔伯都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吃着饭,想起这事儿,我便问大娘知不知道这所谓的‘继承万家’是怎么个意思?
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太爷爷这支儿基本算是死没了,就剩了我一个血脉,而我,还不知道是爷爷从哪家抱养来的。
听我问这个,大娘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继承万家?以前你二爷爷没糊涂的时候,像是提过这事儿,可具体的……”
嘀嘀咕咕的说着,大娘皱眉开始回忆,却依旧是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我急忙又提醒她,“说是只有万家的长子长孙才能继承,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是大伯留下的,或者这段时间我父亲有没有从你家拿走什么东西?”
因为我大爷爷打了一辈子光棍儿,所以我以为养父所指的‘长子长孙’便是二爷爷膝下的大伯一家了,不然他之前也不会千方百计的利用那个盒子害死大伯一家,等大伯家的都死光了,他自然就成了所谓的长子长孙。
闻听我的话,大娘又仔细的想了想,这才不确定的摇头说,“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好像……好像我记得你二爷爷说……”
大娘像是有些头疼,皱眉想着,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见她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我正想阻拦她不要勉强,大娘便脱口而出了一句,“阴阳师……”
我微微一怔,耐心的询问道,“什么?”
大娘仔细回忆着,依旧是一副不确定的样子,说,“好像你二爷爷说万家……万家以前是做阴阳师的?传男不传女?传长子长孙,不传旁支侧亲?”
阴阳师?
那是什么?
我愣住了,回想之前翻阅的所有古籍,在这个世上,涉及阴阳的职业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