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着,正在想这事儿,老蛇便又说,“可她若是立了仙位,便等同于脱离了六道轮回,也不再是李家人,仅靠人间的供奉而存在,倘若有一日无人再供奉,那她便会彻底消失在这世上,消失在任何人的记忆中,所以这仙号很重要,一旦立下,便再无挽回的余地,你可想清楚了?”
老蛇将这件事说的如此严重,我自然也跟着紧张,可我还是问老蛇,“那除了这个办法,仙师可还有其他的办法救斐然?”
老蛇没有回答我。
我便继续说,“若是不救斐然,斐然早晚也会有油尽灯枯的一天,而到时是不是也一样会魂飞魄散?”
老蛇依旧保持沉默。
我再问。“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又何妨一搏?”
良久的沉默之后,老蛇缓声,直言说,“赐号‘常’,姓名可留,御魂金花。位药王仙姑。”
没想到老蛇会比我还干脆,这就给斐然立了仙号?
我一时间没回过神,老蛇这才说,“现下,你便去找人把仙位供奉起来,至于其余几个老妖精,就算它们不同意,暂时有我在,它们也不敢来闹事。”
先斩后奏,简单粗暴。
这个老蛇不愧是当年孤身灭四堂的高手,办事儿就是冲。
它言明会护斐然踏上仙位,我心中顿时一阵感激,不知如何是好,便立刻跪地朝东厢磕了三个头,老蛇是斐然的长辈恩师,就是我的长辈恩师,又三番两次救斐然性命,这头磕的不冤。
老蛇却是没再说什么。
我赶忙起身,给远在邵阳的刘管家打了个电话,将斐然的仙号一字不漏的说给他听,刘管家一一记下。便急着去处理此事,而挂断了电话。
这些天我东跑西颠,求这个,告那个的忙活,却还不如老蛇的一句话。
拿着手机,我倚靠在东厢的门上,整个人是彻底的轻松了。
斐然的命这就算是保住了……
短短半月不到,从万佛的身份揭穿,到斐然险些丧命,我感觉自己历尽了沧桑,好累,心好累。
瞬间的放松让我倚靠着门板滑坐在了地上,用双手用力的搓搓额头,我脸上止不住的挂上了一丝无声的苦笑。
而就在这时,东厢的房间里传出了一声轻咳。
这声音却不似老蛇那般苍老了。
我心头一惊,立刻回头去,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问了一句,“斐然?”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然后传出了斐然有些虚弱的声音,“我没事。”
“对不起……”没有能理解此刻我的心里有多少歉意,有多少内疚。
“不要总是说对不起,我真的没事。”斐然小声回了一句,尽管声音虚弱,却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沙哑苍老了。
我将手放在门板上,试探性的问,“我能见见你么?我……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我想抱抱你,想将你拥在怀里。想驱散你的孤独,给你一丝迟来的温暖……
这些话哽在喉咙里,我却有些说不出口。
良久的沉默之后,斐然却还是说,“再给我三天时间,现在的我好难看。”
“我不在乎的,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斐然。”我有些急切的说了一句,可突然考虑到斐然的心情,只得又立刻补充了一句,“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
之后房间里便没了斐然的声音。
我在门外坐了一会儿,任无涯又跑李湛厨房去找吃喝了,李湛却不在家,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来,像是去买东西了,手里提了很多酒菜。
似乎进村的时候看到了我们的车,李湛见我在院子里倒也没有很意外,只问我,“和仙师谈过了?”
我略显轻松的笑了笑,点头说。“谈过了,基本已经没事了,接下来就是耗时间了。”
闻言,李湛举了举手里的酒菜,说,“今晚我爸妈过来,刚好咱们庆祝一下。”
“你爸妈?”我顿时一愣。这才想起之前李湛似乎是说这李家现在是他父亲当家来着,而他的母亲,岂不是就是秦颖口中的小姑姑?
见我有些愣神,李湛急忙解释道,“你不必紧张,我爸妈早就不管出马堂的事了,只是我爸身上还挂着个堂主的身份而已。”
我问李湛,“你母亲是秦颖的姑姑,这事你之前为什么不和我说?”
李湛却是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一边拿了个板凳,坐在院子里摘菜,一边说,“我觉得没有必要说,对秦家来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母亲又不是招婿,所以秦家的事她已经不管了,而且也插不上手,我和你说了又能怎样?秦家人不会很在意这层关系。”
他这话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我若是打着他母亲的名头去找秦家人帮忙,对方说不定反而会看不起我。
见我点点头不说话了,李湛把手里的菜丢给我。让我一起帮着收拾,又招呼了一声任无涯。
院子里我们三个老爷们儿默默的摘着菜,还没收拾完,便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进了院子,远远的那中年妇女便招呼了一声,“李湛。”
李湛抬头一看,便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
那中年妇女看上去有五十来岁了。衣着得体,端庄大方,只是看上去并不像是那种富贵家庭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除了眉目间与秦颖有几分相似以外,乍一看就和普通的农村妇女没有什么区别。
而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相仿的中年汉子,这人不用说了,一看就是李湛他爹。尽管也是一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