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有一天老蛇死了,常仙死了,蟒仙也死了,但仙号在,只要有供奉就会有新的柳仙、常仙、蟒仙诞生,而这些诞生出的仙,也只能是蛇仙,因为这是蛇仙的仙号,确实是没胡黄白灰四仙什么事了。
不得不说,老蛇这是在玩儿文字游戏,它钻了仙号的空子,可这雕虫小技,却成就了大智慧。
白仙那双精光四射的老眼之中闪过了一丝钦佩,微微点头,对我的话表示了赞同。
我这才转而问她,“那白仙可知道,是什么让老蛇成就了今天的一切?”
白仙一愣,她想到了,但她没有说。
“事在人为,而人定胜天!”我沉声,脱口而出的同时,将跪在地上的秦颖再次拽了起来,直言说,“老蛇不信天命。白仙说有些机缘不可以触碰,可若是不去争取,又怎么知道这机缘是不是你的?”
老蛇的野心,就连我都无法想象。
它霸占了龙脉,甚至想要飞升成龙。
且不说这是不是妄想,就从它的心态,四平八稳的处事态度,这份心性是其余四仙所远远不及的。
当然,老蛇这一路走来,所以依靠的,或许是它的真正能力,预知。
这些出马仙,出马弟子,都知道老蛇心性狠辣,善斗善医,殊不知兽类的本性便凶残好斗,更没有想到所谓的善医,不过是因为老蛇舍得给别人渡送精气,敢于消耗自己的道行。
却不曾有人想过,老蛇真正的修身本事其实很弱,严格意义上来说,老蛇的战斗力没有它们想象的那么强,它只是势强,不动如山,动如山崩的性格,让旁人产生了畏惧。
以至于上次清煞之期,以一己之力斗败胡仙灰仙之后,甚至差点儿魂飞魄散,它赢就赢在了敢作敢为。
而支持它敢作敢为的便是它的真正能力,预知。
没错,从老蛇最初舍命救活斐然之前,它便预料了今天。
所以我说斐然是它的棋子,我也是它的棋子。
我没有老蛇那种掌握全局的大智慧,也不知道它到底预知了多少未来,但至少它预知了斐然可登仙堂,知道我是万家的最后一个阴阳师,甚至预料到了自己会得到一条龙脉,以至于对八宝吊玉壶那样精气充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地方都没什么兴趣。
老蛇这是走棋,它在与天斗棋,而一路走来,尽管磕磕碰碰老蛇没少吃了苦头,可它一直在赢,稳如泰山的赢。
不过,这棋终究是走到了最后一步。
我不相信老蛇会怂,它不是在惧怕任徒,只是在提醒我,赢,要稳赢。
所以我才不远千里跑来秦家,来对白仙说这些废话。
让我感到安心的是,我的话,白仙听进去了,她动摇了。
这是一场精神信仰上的战斗,老蛇可谓是言传身教的动摇了白仙那安逸的思想。
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可以不争不抢,但你不能趋于安逸,否则被强者吞噬只是早晚的事。
和白仙说完这些话,我也没有久留,更没有逼迫白仙,稳稳当当的抱拳告辞。
临走甚至将任无涯的事跟秦颖说清楚了,任徒虽然是上任冥王,做事霸道专横而有些不顾后果,但显然他更趋向于对孙谏之下手,所以任无涯不一定会有生命危险,毕竟任徒是他的太爷爷。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之后的路这白仙,秦家,要怎么走,就由其自己决定了。
离开秦家,出了这深山中的小树林,老胡啧啧称赞,说,“老弟,平时看你被弟妹收拾的一愣一愣的,真没看出来,这唇枪舌战的话你说起来也一套一套的。”
我侧头看向老胡,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幽深的小树林,心中不禁一沉,无奈的苦笑道,“白仙品性不错,不能用强的,我只能以理服人,只是这话我是说出去了,她也信服了,来不来是她的决定,可这之后的事成不成就是我的事了,到时候若是真的斗不过任徒,那我也只能咬碎了钢牙往肚里咽了。”
人生啊!真是无奈。
我望了望天,紧走两步,上了那破面包车,招呼老胡,“回哈尔滨市区,最难解决的解决了,现在我得去和赵老头儿算算账了。”
其实我和斐然决定寻求出马仙帮助这条路的时候,我已经预料到赵老头儿不会帮忙了,他这人本就是棵随风倒的墙头草,心性本怂,我倒也可以理解,可我不能接受的事,他居然将我给黄仙送妖胎的事出卖给白仙。
这是背叛,是落井下石!
心中越想越有气,车子开进哈尔滨的时候,我这脸色已经很是难看了,一向话多的老胡都闭上了嘴,灰溜溜的按着地址开车,是半句废话都没了。
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再次拐进了赵老头儿所在的别墅区,直接开进了赵家的院子。
这赵家倒是没严阵以待,就连守门的保镖都没了。
老胡顺着车窗往外看了看,这才小声嘀咕,“姓赵那老头子不会跑路了吧?这咋还玩儿起空城计了?”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冷哼一声,直接下车摔上了车门。
老胡也紧随其后下了车。
赵家的别墅门户大开,我俩径直进了客厅,黄仙那金灿灿的塑身还在,仙位也供奉的好好的。
而赵老头儿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
这不是赵老头儿的性格,以他的秉性,估计早就上前求和了,就算狗急跳墙的翻脸,也没那个心性踏实的坐在那里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