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我的话,那几人彼此对视一眼,却只有赵三儿点了点头。
深呼吸一口气,我便抬步再次踏入了这荒芜的任家大院儿,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我是从心底觉得这个院子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揣在上衣口袋里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早就准备好的符咒,我这才朝厅堂的方向呵斥,“野鬼任徒!爷爷回来了,还不速速现身迎接!”
然而这任家大院儿依旧静悄悄的,连一丝凉风都没有。
洪武问我,“那个鬼会不会挪窝儿了?”
我摇头,“不会,他性格狂妄,根本不屑于这么做。”
话音未落,那厅堂里却是突然传出了一声痛苦的吼叫,那声音出现的突兀,撕心裂肺间夹带着无法形容的隐忍。
孙谏之……
是孙谏之的声音。
我心头一动,很快便意识到了现在天快黑了,应该是到了他身上那鬼咒发作的时间。
皱眉快步朝那厅堂走过去,只是不等我走近,在距离前厅门口三四米的时候,任徒已经从厅中走了出来。
他依旧以一个王者的姿态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然后扫了一眼我身后的几人,很是平静的问我,“你是来送死的吗?”
任徒还是那个任徒,狂妄自大,视旁人如蝼蚁。
褪去了身上的棉服,此时的任徒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毛衣,一条暗蓝色的牛仔裤,十八九少年身体勃发的青春气息让他显得不似语调上那般老气横秋。
宽阔却不显魁梧的肩膀,结实却不粗犷的手臂,包括那紧身毛衣包裹出的少许胸肌腹肌,看的我是一阵尴尬,真是艹他大爷的,这身体是我的,我都不曾穿的这么骚包,他一个下岗的冥王,一把年纪,好意思穿这样?
可此时我已经没心思去计较那些了,因为任徒那挽了袖子的双手染满了血迹,就连他脚上那双白球鞋都溅了一层殷红的血迹。
血迹未干,显然是才溅上去的,联想之前孙谏之的吼叫声,我顿时心头一揪,口袋里紧紧握着符纸的手,因为气愤而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多说无益,不给对方先下手的机会,我直接掏出口袋里的乾坤罩,也没知会一声便直接抛向了任徒。
与此同时,我抽出神行御力两道符咒,念下启符咒,便紧随其后,跟在那小铜钟之后朝任徒冲了过去。
这小铜钟是仙器,我就不信镇不住他!
上次也正是因为我拿出了乾坤罩,任徒才会毫不犹豫的主动对我动手,至少说明他是忌惮这东西的。
巴掌大的小铜钟旋转生风,可不等罩上任徒的头顶,他便猛地跃起,一个翻身踹,一脚蹬在那铜钟之上,将乾坤罩踹飞了回来。
夹带着呼啸的劲风,这小铜钟直接砸向了我的面门,我猛地收住脚步,和任徒一样,同样跃起,一个翻身踹又将铜钟踹向了任徒的头顶。
双脚落地的一瞬间,我再次发力,同时自衣袋里抽出了数张阴符符咒,自体内运气,以当初御用琉璃珠的办法,将这道气串联在了符咒之间,双手交叉猛地一分,十多张符咒凌空一字排开。
伴随着我气劲一催,十多张符咒便紧随那小铜钟之后,打向了任徒。
这一气呵成的双击,任徒本可以轻而易举的,或侧身,或横挪,来躲开。
但他没躲。
我也是认定了他不会躲。
他自认为是冥界的王,又怎会在意我这样一个凡人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