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夏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冷光,温柔拍了拍上官晔的手,笑道:“王爷稍安勿躁,待妾身进去看看。”
打开房门进去房间后,沈离夏首先看到了一地的瓷片,狼藉不堪,随后看到了窝在床上瑟瑟发抖的于荣华,冷笑一下走了过去,附在了她的耳畔道:“荣妹妹,唐氏一族刚刚全部被斩首了,你要节哀顺变啊。”
瑟瑟发抖的于荣华突然身子僵住,一双涣散的眼睛里恢复片刻的光彩,继而又再次疯了般抱着头颤抖着,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往里挪了挪身子。
沈离夏一看她居然无动于衷,翠眉忍不住轻蹙起来,心下一阵迟疑,莫非真的疯了?
“荣姨娘,就让大夫给你看看吧,王爷他很担心你。”
“啊~魔鬼,魔鬼,你走开,走开啊……”于荣华又拿着枕头对着沈离夏一通乱打,一直将沈离夏打出了房间,然后紧紧爽上了门。
于荣华靠在门上,拼命地咬着自己的手指,才让自己没有哭出声来,太祖母,外祖母,外祖父,大舅,二舅,三舅,堂兄……
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她的亲人,她的母亲,全都离她而去了。
于式微,于式微,到底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是三番两次的害过你,可你怎么能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为什么不连我一块杀了,为什么……
上官晔见沈离夏也被赶了出来,心底担忧更甚了,想要一脚踹开房门,怕于荣华出什么事,却被沈离夏给阻拦住了,“王爷,让荣妹妹独自待一会儿吧,唐家灭门,她许是受不了这刺激,总得给她时间让她接受。”
上官晔干脆守在了门外,“好,那本王就在这里守着,你先退下吧。”
沈离夏离开荣华阁后,对着身后的青花说道:“告诉小姐,这里发生的一切。”
“是,姨娘。”
皇宫内,翠微宫里,传来一片绝望无比的痛哭声,“母亲,祖母,父亲……啊……你们死的好惨啊……”
唐淑妃一身孝衣,头戴白绫,跪在殿中,哭的欲生欲死,一张脸仿佛一下老了十几岁,因为极致的心痛而变得狰狞扭曲,“天哪,你们死的好惨啊,死得好惨呐……”
她的身后,贴身侍婢连枝低低的啜泣着,劝道:“娘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伤在身,要节哀顺变啊。”
唐淑妃被她这一提及,这才想起自己的双手已经废了,没有了,变得更加绝望起来,哭的昏天暗地,“啊……我不要活着了,我不要活着了,这样的我,还不如死了……”
“娘娘,您可不要说傻话呀,您若死了,岂不是让那个于式微逍遥法外,您要做的事报仇啊,而不是自暴自弃。”连枝苦口婆心的说着。
唐淑妃闻言噤声,眼底燃烧起熊熊烈火,“于式微,于、式、微,我唐紫薰发誓,绝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此时的唐淑妃被仇恨所占据理智,并没有意识到唐家会死的这么惨,皆是因为自作孽,更没有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惹得起,偏偏于式微是惹得起但躲不起……
半个月后,于荣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五皇子礼王为侧妃,风光无限。而‘失心疯’了的于荣华也被诊出喜脉,整日不出门,在荣华阁养胎,上官晔日日都守在她的身边,悉心照顾着她。于式微遵守对唐崇演的承诺,让沈离夏悄悄给于荣华解了蛊毒。
漠北王爷越王也回了突厥,期间于式微的暗卫曾几次探到他秘密去了摄政王府,至于到底与上官九幽有什么密谋,于式微不得而知。
又过了半个月,在于式微和叶兮湘的牵线下,叶三公子和于荣若终于解开了误会,并顺利的成了婚,且在婚后两个月有了身孕,被叶家一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着,三姨娘对于式微是感激不尽,马首是瞻。反倒是于荣美,几次来身上都带着暗伤,那礼王上官凌有虐侍寝女人的倾向,于式微前世就听闻过,所以劝过于荣美,却反倒被她一番羞辱,没办法,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与人无尤。
唐家被斩首一案虽然过去无数天,但人们只要一想起来依旧还是胆颤心惊,更成了不少人心中的警钟,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步了唐家的后尘。
朝中因为死去二十多人,官位要调整,皇帝便干脆乘机来了一次大换血,将那些暗地支持各个皇子的党羽们给借机清除,动用新官,棋局重布,风云诡秘,所有人都变得自危起来,谨之慎之。
转眼七个月过去,后日便是除夕,宫里的赏赐早早的便下来了,于式微是公主身份,自然得了不少赏赐,太后更是要她明日除夕去宫里陪着守岁,皇帝也设了家宴,邀请宫外的王爷王妃们进宫一起过除夕。
过了晌午,阴沉的天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纷纷,不过半晌,整个京城便成了一方粉妆玉砌的世界,入目皆是皑皑白雪,屋角树梢,晶莹琉璃,恍如误入仙境。
临近傍晚,含烟打着伞匆匆进来屋子,带了一阵风雪,寒凉之气顷刻使屋子里变得冷了一些。
她收起了伞,哆哆嗦嗦的来到了暖炉旁烤着冰冷发疼的手,一边对不远处支着绣架学绣花的于式微说道:“小姐,我们的人终于找到了费嬷嬷,她自从那日后,其实一直就在京城里,这次,我们的人没有动手,而是选择了按兵不动。”
于式微的手一顿,抬眸看了一眼含烟,“做得好,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