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失望。原本她看着两人长相,还以为他们定然是什么显贵人家,所以刚刚她才出言挽留,想给自家儿子多交个朋友,没想到不是。
然而紧接着她又想到自家儿媳,那可是长史之女。竟然成了她的儿媳。再看看这个阿九,只顾着吃。这么一对比,柳氏倒是越发觉得自己儿媳好了。
随即她就忍不住夸了起来,“阿九确实是很好的姑娘,很衬长安你的。不想我们家环儿,根本不是咱们这些普通村民。你看她,我就是上城里来看看儿子儿媳,她就为了让我来一趟能住得舒服一点。非得要包下客栈来给我住。我都说了不必了,浪费那钱做什么。但是我们环儿非是不听呢。”
殷九尧吃面的动作一顿,然后继续。
就听柳氏接着说,“没事儿,你们就放心在这儿住吧。我们家环儿听我的话,只要我同意,她是不会反对的。”
“那就谢谢老夫人和林兄了。”容长安涵养极好地道谢。
柳氏一听这话,立刻眉开眼笑地道,“不客气的。毕竟我们家炳哲能娶得上长史独女,也是我们家烧了高香。我们也得广积福德才是。虽然人家长史大人不嫌弃我们家,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是啊,哦呵呵……”殷九尧终于抬头说了一句。
终于挨过了一碗面的时间,殷九尧都有点后悔自己还不如和长安风餐露宿来着。
二人和柳氏母子道了晚安,回了自己房间。
店小二给二人打了热水,轮番洗了澡。终于挨着枕头的那一刻,殷九尧舒服地叹了一声。
“啊,真是自在啊。”
容长安微笑着掀被上床,将殷九尧搂进怀里。
难得清静,更难得的是,抛却身份,做几天普通人家的小夫妻。
“明天咱们上集市上转转,顺便……我给某些人还赌债。”
殷九尧一听这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别介!若非你求情,咱们今晚确实会露宿街头。我愿赌服输!”
说起这儿,她倒是想起来了,“你怎么知道这家店会没位置?难道你现在有武功了?”
“没有。”容长安摩挲着殷九尧的长发,淡淡地道,“既然娘子想要打赌。为夫自然要猜相反的来配合。”
笑话,他去上一个客栈问客满原因的时候,那个客栈老板说这间客栈被包下来了,这种事他会说?!
殷九尧心里泛上一丝甜蜜,小脸却垮了下来,“这么说,明天我要上街赚银子给你买礼物了?”
“你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的。娘子可以算为夫输。为夫去给娘子买礼物。”
“不!我得捍卫我的脸面。”殷九尧握拳,然而想起来规则,她又道,“不能用现成的银子是不?还不能用一技之长投机取巧?”
“好像是这样。”
“哎我说这么损的招儿到底是谁想出来的?”殷九尧抓狂。
容长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是那眼神好像在说,“没错,是你是你就是你。”
“哎我去乞讨行不行?再不行我就写张纸,说丧父没钱下葬,话本子上不都这么写的吗?我也去体验体验。”殷九尧掰着指头开始想招儿。
“难道你希望你亲手送给我的礼物,是这么来的?如果你不介意,那我也不介意。”
一句话,殷九尧就蔫吧了。的确,这钱要是这么来的,这礼物似乎送得也没什么意义了。
“好吧,那我再想想吧。”殷九尧将脸埋在了容长安的怀里。
……
二人这一夜,都是好眠。许久不曾睡得这么踏实过,以至于睡了这么一个好觉之后,第二天早上,殷九尧也是精神百倍,就连昨晚冥思苦想不得解的事儿都有招儿了。
由于容长安还未完全康复,这些日子他每日早晨还要喝一碗雪见铃兰配狐血。好在雪见的血不比其他狐狸,除了奇异的香味儿并未有一丝难闻的味道。
诸葛南玥觉得每日给雪见取血太麻烦,索性就一次取了十天的量,然后将其制成药丸,服用之前用清水化开即可。
殷九尧给容长安化了药丸,然而,原本的香气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屋的臭味!
殷九尧差一点就被熏晕过去。她捏着鼻子,惊讶地问容长安,“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拿错了?”
长安的医术他这两日已经慢慢地想起来,他轻嗅一下,无奈地笑道,“不是你拿错了。诸葛先生在配制药丸的时候多加了一味鱼腥草,没有害处,只是味道可能不大好闻。”
殷九尧扶额,得了,明白了!又是师父干的!
“看来诸葛先生看不惯我,已经很久了。”容长安淡淡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殷九尧有些不好意思,“那长安,要不我出去给你拿几颗蜜饯来?”
“不用了,无碍的。”容长安平静地端过碗,像往常一样,将臭气熏天的一碗汁液倒进腹中。殷九尧看着都心疼。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师父这鱼腥草也不知道是放了多少,长安都喝完了半个时辰了,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纵使容长安极有洁癖,但这味道并非他能控制的,他也只能坦然面对。
两人下楼的时候,正巧碰上柳氏母子在用早膳,席间还多了一位陌生的女子,女子花容月貌,打扮不凡,修长的天鹅颈高高扬起,神色倨傲,她身边还站着一个水灵的小丫鬟,正握着筷子,给这女子挑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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