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从来清冷的俊容,露出温柔的笑容,眼神是平日对人时没有的欣赏宠溺。
殷九尧任他抚摸,目光落在整座王府,巍峨庄严的摄政王府承载着千万百姓的希冀,家国重担,百官厚望,多年仇怨,都隐藏在这里。
若是有一天这座王府轰然倒塌,倾覆成尘,就连殷九尧都不敢想象。
倏地,一道黑影在远处的房顶上一个起落,无声地落在了一处院子里。
殷九尧原本平和的眼神倏地闪起了一簇幽光,她冲着容长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容长安显然也看见了那道黑影,了解殷九尧如他,薄唇微张,立刻道,“你能不能……”
然,还没等他说完,殷九尧已经“嗖”地一声飞下了凉亭,追了过去。
长安:“……”我说你能不能先把我送下去!
容长安第无数次希望自己也是个有武功的人,哪怕只有轻功也好啊。
他看了眼天上挂的圆月,前一刻他还和她在这里缱绻感慨地赏月,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坐在凉亭上吹冷风了。
……
殷九尧三下五除二就追上了那道黑影,纵使身怀六甲,元气损伤,但追个小毛贼,对她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
她悄悄地尾随着黑影进了一间院子。
那处院子不是别人住的,正是梨儿住的西院。
“夫人说,将此物寻个机会给公子。”那人压低了嗓门,沉沉地说了一句。
梨儿接过那人手中的锦囊,“转告夫人,梨儿一定办到。只是公子似乎是出了些事,他好像记不得我了。”
“什么?就连小主子他也不记得了?”
“是啊!我也正发愁着,这该如何是好啊。”梨儿叹了一口气道。
“我会将此事回禀夫人的,此地不宜久留。我须得快些走了。”
“你快些回吧,这王府凶险之极,若无极其重要的事情,你不要再来了。”
那道黑影迅速融入了夜色,殷九尧望着黑影离开的方向,脸上浮起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
殷九尧已经回到同生斋了,才想起来容长安还在凉亭顶上晾着呢,顿时一拍脑袋,赶紧命暗卫去将人请下来。
而她,则披星戴月地直接出了府门。
纵使知道身后有人跟着她,她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她七拐八拐地在京城胡同里一通绕,随后就闷头扎进了一处不怎么起眼的民宅。
宅子里有人常年守着,以备殷九尧不时之需。
“王爷,您怎么来了?”年迈的老伯惊讶不已,他恭敬地行礼道。
“有事出去一趟。不必管我。”
一边说着殷九尧一边转动了柜子上的一只花瓶,对面的墙壁应声而开。
竟然是个暗道!
那看守的人想来早就知道这里的暗门,并未多言,只是在殷九尧闪身进去之后,神色平和地转动花瓶,将暗门关上了。
……
进了暗门的殷九尧,轻车熟路地穿过黑暗的甬道,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前头才终于有了光亮。
推开石门,初升的朝阳立刻刺得她眼睛睁不开。
“啧啧……还是郊外空气好啊。”殷九尧喃喃自语。
不错,这是殷九尧在京城秘密修建的暗道之一。太子云慈都能想到修建一处地宫,殷九尧这众矢之的,又怎会不给自己找好退路!
拍了拍身上的土,殷九尧直奔她此行的真正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