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说得。我们徒手而来,是救不了芍儿的。引我来的人也应该知道。既然如此,他还引我来做什么?除非是他想把我关在这儿。只是不巧,你竟然也来了。”容长安面有惭色。
“不,他们本身就是要引我来。抓你,也是为了引我过来。我直接来了,他们倒是省事了。”殷九尧苦笑。
“你可知道是谁要引我们过来?我觉得不是太子。”
“的确不是太子。”殷九尧顺手拔地上的草,只是草的首尾被青石板压着,她拔了半天也没拔出来一根。
“为何阿九如此笃行?”容长安偏头问。
殷九尧语塞,她总不能说太子派人传旨给他的那个时候,她正在研究太子的兄弟吧?
“我刚碰到了太子,和他聊了几句。”殷九尧含糊道。
“……”
屋子里渐渐地黑了下去,只有隐隐的月光透进来。
想起刚才容长安转移的话题,殷九尧幽怨地道,“容长安,你从来没告诉我,你会医术。”
“你没问过我。”容长安一脸无辜。
“所以我喝得那些药其实都是你亲自开的?”忽然想起之前在杨柳村的那些日子,她好像确实从来没见过大夫。
“那个时候我察觉到你体内有寒气乱窜,若非我开药平复你体内寒气,你能好得这么快?”
“可后来呢?你就那么想要孩子?”
容长安无奈地笑,“娘子看看大云再我这个年龄的男子,还有几个是没有子嗣的?”
殷九尧想想也是,二十四岁的男子,正常的在大云孩子都能去打酱油了。
“长安,除了孩子,你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想要的?”殷九尧偏头看容长安,屋内光线极暗,借着月光,她只能看清长安的侧颜。
“你。”长安不假思索。
殷九尧嘴角一抽,猝不及防被表白,真是的,这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心如止水地过日子了。
不过她的脸颊还是悄悄地红了。
“咳咳……我是说功名利禄那些东西!没说我!”殷九尧正色道。
“我从记事以来,好像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考科举。”容长安淡淡地道。即使是在这种时刻,他的语气也清清冷冷。
殷九尧重重地点头,“容长安,你一定会高中状元。”
容长安轻笑着抚了抚她的头,说了一声,“随缘就好。”
殷九尧靠着容长安的肩膀,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终于听到外面有了响动。
“有人来了!”殷九尧沉静的面容浮起一丝笑意,她走到门前屏息听着。
很快她神色一变,“糟了!他们想要放火!”
话音未落,火光升起,外面渐渐已经没了声音。
一阵呛鼻子的浓烟顿时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屋中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
这幕后之人竟然是要活活将他们闷死在这里!
“热……”一直昏迷的白芍被热意灼醒,她迷迷糊糊地呢喃。
“阿九,你对铁器熟悉,试试看能不能打开锁。我来找出口。”容长安平静地吩咐。淡定地仿佛是到市集买白菜。
“好。”殷九尧看了眼容长安,此情此景,她忽然笑道,“容长安,万一咱俩今天出不去了,你会不会遗憾?”
“我们不会出不去。”容长安一字一句地笃定道。
“说得好!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做!我不能死!”
话落,殷九尧集中精神,专注地研究铁笼子上的那把大锁。
“好热……”白芍趴在笼子里呻吟。
“白芍,你再忍忍。”殷九尧安慰着白芍,快速从头发上拔下一根簪子。
滚烫的浓烟迅速从底处蔓延开,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殷九尧蹲在地上却仿若不觉,她稳稳地捏住锁身,轻轻地转动簪子。
不过既然是太子拿来关押重要犯人的锁头,那就不会轻易被人打开。
殷九尧和容长安道,“我大约需要一刻钟。”
容长安也道,“这座地牢没有任何破绽。我试试能不能挖出从地面挖出一条风袭来,只要有新鲜的空气,我们就能多争取一些时间,等他们到来。”
“好!”
屋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容长安和殷九尧的额头上都滴下豆大的汗珠。
铁笼子里的白芍断断续续地呻吟着。
屋外的大火熊熊燃烧,火光将屋内都照得明亮。
忽然,一道清脆的“咔哒”声响起,振奋人心!殷九尧的锁打开了!
她立刻将白芍从仿佛烙铁一样的铁笼子里抱出来,轻声道,“白芍!醒醒!我们来救你出去了!”
白芍的意识终于清明了一些,她呢喃,“阿九?”
“对!是我!再等等,你就可以出去了!”
“阿九,快过来这里。”容长安终于挖出了一丝缝隙,一缕清凉的空气钻进来。
殷九尧抱着白芍坐到他的身边,容长安白皙漂亮的大手此时已经鲜血淋漓,流血的指尖还粘着泥土和草屑。被他大力掀开的石块在一旁堆成了一小堆。
“容长安,如果我们两个今天不死在这里。出去以后,我就给你生孩子!”殷九尧看着火光冲天的外面,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还不等容长安回她,屋外已经响起了叫喊声,“容公子,容夫人,你们在不在里面?”
“容长安!阿九!?”
此起彼伏的喊声越来越近,殷九尧顿时大喜,她大喊,“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浓烟瞬间钻进她的喉咙里,呛得她眼泪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