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殷九尧和容长安从小院溜出来的时候,诸葛南玥居住的房中,商天心正沉着脸,手握长剑,直指诸葛南玥的脖颈。
她没有武功,诸葛南玥武功登峰造极,但这不影响,她拿剑指着他。
“师弟,放了阿九。你说你是为了阿九,才不让这个孩子出世。但是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你瞒不过我。”商天心淡声道。
虽然此时的商天心还是十几岁的小女儿模样,但是她那双眼中的神色,却沉淀着历久的沧桑与平静。与诸葛南玥眼中的沧桑相似,却又比他更多了几分烟火气。
“师姐一进门就拿剑指着我,就是想与我说这句话?”
诸葛南玥温润俊朗的眉目平和清雅,在对待大多数人的时候,他都如一坛几十年的老酒,醇厚却拥有独特的成熟魅力。
“你我同门一场,当年我炼药导致我身形骤缩,是你止住了药性,让我的身形没有继续缩下去。我念着这份恩情,所以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关于你我都不曾说什么。”商天心冷声道。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么?师姐到底想说什么?”诸葛南玥语气平和,淡淡笑着,样子儒雅有礼。
“你的身份,还有你执意要让阿九落胎的原因。”
商天心也不是个爱废话的人,她直入主题。更何况,这个时候若是她废话太多,反而容易让诸葛南玥起疑。
她道,“当年我们同在天心居拜师学艺,我就已经知晓你的身份。虽然我到现在仍旧不明白,明明是南梁身份尊贵的皇子,为何要到天心居学医,并且隐姓埋名多年,甚至培养出了如此杰出的大云摄政王,但你的这个身份,我相信阿九她一定不知道。若是我告诉她,你猜她会怎么想?”
诸葛南玥脸上的笑意不减,“没想到师姐知道得还不少啊。我承认,我是南梁皇子。只不过若是你想以此威胁我,那你就错了。我的徒儿,我最了解不过,对于我的身份,想必她早有猜测。”
“而且我云游在外多年,对南梁朝政起不了任何作用,别说南梁,就是大云,我都从不曾插过一手半足。所以您这威胁可太没有说服力了些。”
商天心冷哼一声,“没有说服力?若是我告诉阿九,你喜欢她,而且不是师父对徒儿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你觉得这样可有些说服力了?”
诸葛南玥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凌厉,但很快就平息不见,他呵呵笑着,“师姐这玩笑开得可一点也不好笑啊。”
商天心也笑了,一边笑她一边撤了剑,“师弟说得是。师姐也觉得这笑话不太好笑。既然师弟说这是玩笑,那便是玩笑了吧。你应当知道,师父当年是怎么死的,我不喜欢你步师父的后尘。”
诸葛南玥儒雅一笑,“那是自然。”
“时辰不早了,师弟早些休息吧。我也回去了。我刚说的话,师弟就当我是酒意上脑,酒后胡话。莫要当真。”商天心道。
“好说,好说。”
诸葛南玥将商天心送出院子,直到商天心走出老远。他才转身回屋。
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枯草从中的一抹亮色。他顿住了脚步。
目光转过去,是一个绣了一半的荷包,黛色缎面儿,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一对鸭子,一旁有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一世长安。
诸葛南玥心颤了下,他走过去,将荷包捡起来,翻过去,背面也绣着四个大气雅致的字:无恨九泉。
这是谁的荷包,是什么荷包,诸葛南玥只肖看了这八个字,便心中有数。
是阿九绣的,容长安的东西。他一直戴在身上的那个荷包。原来,是二人的定情之物。
诸葛南玥略略一想,下午长安曾经来找过他。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他来落下的。
他摸索着上面那乱七八糟的一团“鸭子”,露出了笑容。
将荷包放进怀中,他进了院子。
过了许久,一抹白裙从暗处闪现,她看了眼那空空如也的枯草从,漂亮的脸面无表情。
……
容长安和殷九尧花了十日时间才到京城。
原本以他们的速度,七日便够。可容长安途径万花楼,就是上次殷九尧和太子在杨柳村决战后,受伤逃到的那所青楼,竟然把锦儿也接上了!
殷九尧可没忘了啊,锦儿可是还当着容长安的面脱过衣服呢。
“容长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到王府,殷九尧下了马车,立刻装作漫不经心地道,“话本子上都说,娘子怀孕的时候,相公是最容易娶二房的,虽然咱们大云这不算什么,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但是你确定打算这么做?”
“你现在有身子了,身边缺个丫鬟伺候。”容长安淡淡地道。
“那我也不用她啊!”万一把你伺候到床上,那我找谁哭去?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殷九尧还是很“大度”地道,“长安你看啊,你若是想娶她过门,直接娶就是了,不用让她来讨好我。我也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男人三妻四妾都属于正常,我能理解。”
“哦?”容长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殷九尧怕他不相信,还赶紧认真地道,“你看这一夫一妻虽然生活美满,但总是少了点乐趣。让你对着我一日,一月,一年,你或许还能接受。但是一辈子这么长,几十年,总对着我一个人,谁都会厌烦啊,麻木啊。所以人生啊多换几个床上伴侣确实能为生活增添许多情趣啊。”
“阿九,为夫并不打算娶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