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她,他叫做时御寒。
她歪着头,想了很久,问:我可以叫你寒哥哥吗?
他很喜欢她瓮声瓮气的叫他:寒哥哥。
再然后,他听到有人叫她:ruoruo.
(第16章有提到烟城若若和月月同音,其实是七月这边方言若和月同音)
然后小女孩离开了,他一个人被扔在角落里,以为会就此死去,可不久后,她又回来了,拿来热腾腾的包子,喂他吃。
等他吃完包子,她又问他:寒哥哥,是不是外面的坏人把你抓住的?
他点头,她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凑到他耳边说:寒哥哥,我刚才整了林法蒂姐弟俩,坏人把他们带医院了,不在家哟,我带你出去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坏人会打你的。
她拿着不知哪里来的大剪刀,艰难的把绑住他的绳子剪断,带着他走出那座昏暗的小院子。
他身上,只有一个破手表,就给了她。
再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到蓝若妍,看见了她手腕上那个破手表,听到有人叫她:ruoruo。
蓝若妍惊喜的说:当年救下的男孩就是你啊!寒哥哥,你长大了更帅!
她还说:母亲身体不好,林家不再要她做事,失去工作没有收入,不久后母亲就离世了。
再然后,他理所当然的把蓝若妍留下,照顾她。
她真的很善良,在路上看见乞丐,总会扔下一些钱,还会定期去孤儿院看孩子。
一开始,她不用他的钱,后来有一次,一座孤儿院被迫拆迁,她才厚着脸皮找他帮忙,那之后,他给了她一张副卡,从来不问她把钱用到哪里去。
可,这善良的女孩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时御寒沉浸在回忆里,忽略了打石膏时,蓝若妍痛苦的惨叫。
蓝若妍一边惨叫,一边盯着时御寒看,看着他恍惚失神,完全不留心于她,她目中的阴毒一闪而过,继续卖力的惨叫。
等石膏打好了,时御寒站起来便走。
蓝若妍不再留,停止惨叫,双手握成拳,“傅立哥哥,我想傅嫂嫂了,让她来陪我吧,你帮我做一件事。”
傅立给林成功打了一个电话……
……
时御寒被季凌风拉去把伤口重新包扎好,回到林月璇的病房,却只感受到一室冰凉。
林月璇不在。
有郑双在,他不担心林月璇会走。
给郑双打了电话,得知林月璇在三楼,时御寒进了下三楼的电梯。
电梯门才打开,远远便看见走廊的塑料椅子上,林月璇蜷缩在一起,长发散乱的垂在胸前,闭着眼睛,脸色十分苍白。
心口,被什么扯了一下,微疼。
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艰难的弯腰去抱她。
她却像是受惊的兔子,忽地跳起来,跳离他的拥抱,为此,差点摔下椅子。
她的反应,像是一把刀捅在他心口上,很疼!
原来,在她心里,他已经成为了恶梦一般的存在。
她怎么可以把他当成恶梦!
时御寒终是忍住怒火,温柔道,“回去吧!”
“回去?”林月璇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抿唇冷笑,“我没有家。”
从小就知道林家是狼窝。
曾经,以为她和时御寒居住的小公寓会是他们的家,可,那儿终究只是生命中短暂的停留。
海水天堂也好,豪华病房也好,都不是她的归处。
只有母亲在的地方,才是她最向往的家。
“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他说,但林月璇冷笑。
那冷笑,比起以前的媚笑更让时御寒发怒,却无可奈何,更多的是心疼。
是他生生把一个能屈能伸,却从未真正折腰的女孩逼成这个样子。
路是他走的,她会抗绝他,也是他造成的。
他恨自己没能早早忤逆文柳慧意思,却不得不承认,那时的他,还没有忤逆文柳慧的能力,如今在时氏的绝对说话权,也是他想要把林月璇留在身边的努力结果。
再者,他没有意识到林月璇会决然离开。
他是那么的自信,夹缝求存的林月璇最好的选择是抱住自己这根粗大腿。
可惜,天意难测,人心难算,他算不到林月璇那圆滑的性格下,有着一颗绝戾的心。
就像现在,她依旧是冷笑,“时总未免太搞笑了,有你的地方是你未婚妻的家,是你母亲的家。”
蓝若妍也好,文柳慧也罢,谁爱折腾就折腾吧,时御寒站在谁那边,又真正的在保护谁,她都不想猜了,心悸也好,难过也罢,都不重要了!
时御寒竟无言以对,烦躁的拧了拧眉,又抿唇看着林月璇,最后还是强势的把林月璇拥入怀中,“我再说一次:从今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家!你想要什么?”
“这话未免说得可笑,我想踹死蓝若妍,你会给吗?我报复暗杀我的人,尤其是文柳慧,你能帮我吗?”
林月璇字字珠玑,没有一句不戳时御寒的心。
他做不到,却不愿意放开林月璇的手,“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呵呵……”她不挣扎,乖乖的让他搂着,“时御寒,在你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委屈!”
时御寒大力的掐住林月璇的肩膀,有血腥味飘出,他摇着她的肩膀大吼:“我就那么让你感到委屈,那是谁!谁才让你感到幸福!是欧阳诺?我要弄死他!”
林月璇的肩膀要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