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红妆长歌>(十三)她什么都不必知道

珍妃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见榻边围了四五个太医,眼瞅着是太医院的老人儿都来了。

她烧的头痛,嗓子也干疼地要命,却还是发了老大的脾气:“这怎么回事儿?谁让他们来的?!本宫的话如今不管用了?”

白宫女扶着她起来,好说歹说地给她灌了一碗参茶,哄小孩儿般地轻柔解释道:“老佛爷方才亲自来瞧了小主,这些大人也是奉了老佛爷懿旨行事,小主惯常体恤下人,如今也行行好罢。”

珍妃靠着床头,也不剩什么力气,只是歪了一会儿,安安静静地任太医摆布。

白宫女正要长舒一口气,便听得珍妃道:“本宫躺的乏了,要出去走走。”

她一根神经紧绷起来,拦的不及,珍妃掀了被子,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她便在身后紧赶两步,追道:“小主回去歇着罢...”

珍妃已到门前,两个侍卫身形如电,已将屋门堵了个严严实实,拱手道:“请小主回屋歇息。”

珍妃愕然一怔,指着这两人问白宫女:“这是怎么回事儿?”

白宫女哪儿敢答,今儿个早晨皇帝身边的人亲自来传了旨,说是要珍妃在景仁宫静养,无事不必外出。话说的客气,可后头跟着的守卫将景仁宫看了个严严实实,名为静养,实为软禁了。

“你们凭什么拦本宫?”珍妃见白宫女讪讪的模样,便转眼瞪着面前两人,“本宫若要出去,你们当真敢拦?”

她提脚便走,两个守卫愈发上前,一丝缝隙也不透,还是垂首道:“奴才等奉旨行事,请小主莫要为难奴才。”

“奉旨?”珍妃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乏力,许是这几日在榻上躺久了的缘故,她扶着门框,声音也弱了几分:“奉谁的旨?皇后?老佛爷?”

“奴才等,奉圣旨请小主静养。”

“圣旨...”珍妃失神,喃喃地念叨了一句,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宫女大气不敢喘,站在一边儿守着,生怕自家小主一个想不开便要将这景仁宫拆了。

良久,珍妃颓然无力地笑了一下:“也不知我究竟犯了什么大罪...”

她垂着脑袋,慢慢地拖着步子走回去,喃喃道:“不想见我原也不必这样麻烦...干脆...干脆别再来了。”

她加快脚步,将自己缩回榻里,面着墙,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白宫女也只能瞧见她单薄的背影,双肩微微地抖动着。

白宫女叹了口气,替她盖上被子,却也不能再劝。

夜间守夜,白宫女在外间守夜,灯都已经吹了,听得内室里窸窸窣窣地起榻声,忙醒了神,撩了帐幔:“小主有吩咐?”

透过月光,珍妃的面颊通红,像是烧灼过似的,一双杏眸黯淡朦胧,费劲瞧见白宫女,扯了唇笑了一下:“白姐儿,吵着你了。”

白宫女见她摇摇晃晃地,忙上前搀住,低声道:“小主有吩咐只管跟奴婢说就是。”

珍妃一把握住她的手,白宫女只觉得像是被一团火握住了似的,烧的滚烫:“白姐儿,我要见万岁爷。”

白宫女有些犯难:“小主,万岁爷既让您静养,如今怕是不得出门罢。”

珍妃很倔,她已经断断续续地断了几日食,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有气无力的,却还是奔到门边去,扯了嗓子喊:“他他拉氏求见万岁爷。”

白宫女吓得忙上前好劝歹劝这位小祖宗:“已经入了更了,小主若是吵了老佛爷,岂不坏了规矩?”

珍妃满不在乎,反倒挂了几分嘲讽的笑意:“白姐儿,你在宫里头久,你告诉我,若是坏了规矩,惹恼了老佛爷,该当何罪?”

白宫女道:“怕是要禁足罚俸。”

珍妃瞧了瞧自己单薄的身子骨,笑道:“禁足罚俸。你瞧瞧我如今过得又是什么日子?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呢?”

她撂开白宫女的手,死命拍着门:“他他拉氏求见万岁爷!”

外头静悄悄的,想来便是侍卫,也不敢对这位小主轻易拦阻。

第三句“他他拉氏”刚喊出口,门便被人一把推开了。

屋外月色溶溶,微光和润,将门口那个披着大氅的清瘦男子衬得越发苍白几分。

珍妃定定地瞧着他,两个格外纤瘦疲倦的人此时见了对方,竟半句话也没有。难为珍妃素日这样活泼爱笑的性子,如今也蓄了满眼的泪,半晌,脱口而出的一句竟是:“万岁爷怎么这样憔悴了?”

皇帝进了内室,将大氅解了递到一边的太监手里,仔细端详着珍妃,神色复杂:“珍儿,你又胡闹了。”

珍妃这才记起自己本是在生气的,便直直地跪在皇帝面前,垂眸道:“臣妾有一事要求万岁爷。”

皇帝在暖炉旁坐下,两个病人互相过着病气,总是越来越冷。

“你说。”

珍妃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只是垂着的眸子令人瞧不清她的神色:“万岁爷既这样恼了臣妾,臣妾也自知犯了大错,万岁爷便干脆将臣妾打入冷宫,图个清静。”

皇帝抱着汤婆子的苍白的指尖微微颤动一下:“什么清静?你的清静?还是朕的清静?”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以为朕是为了禁你的足?”

珍妃很倔强:“臣妾只以为万岁爷是厌了臣妾。”她仰起脸来,一双杏眼澄澈如初,泪眼婆娑:“万岁爷不是打定主意不管臣妾的事儿了?”

皇帝苦笑了一下:“朕是昏君,没法子君无戏言。”

珍妃的眸子霎然间亮了一下,明眸皓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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