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去找我母亲呢?”安澜沉默片刻,出声问道。
柔娘想了想,似是回忆:“当时被拒之门外,有一会儿是想去投奔长公主。长公主仁慈,必能护得住我。可又一想宫中流言,长公主已是树大招风,何苦再给她凭添麻烦,走到公主府墙外,又折回去了。”
安澜闭上眼睛,鼻子发酸,站起来道:“我回来了,我不怕麻烦,你还愿意为我做衣服吗?”
柔娘虽已有心理准备,待她真说出来,还是惊喜不已,也站起来:“能为公主效力,自是柔娘的荣幸,只是,这几年手动的少,不知还能不能做好?”
“没关系,你随我回去,先拿侍女们的衣服练练手,做好了,再给我和母亲做。再说你的衣服好,又不只是针线,更重要的是样式新颖别出心裁。大不了你说出样式,指导其他人做。”这就是管事级别了。
柔娘喜出望外,跪在地上:“柔娘谢公主再生之恩!”
安澜忙扶起她:“言重了,和你相公商量商量,如果他愿意,也来公主府跑个腿,给你们安排几间厢房,你们夫妻也能相守了。”
柔娘不知说什么好,流着眼泪握着安澜的手,拼命的点头。
“嘭”一声,一只羽箭结结实实正中红心。箭靶不远处,一名士兵举起手中红旗,高声喊道:“中!”
百步开外,一名士兵举着弓,高兴的又蹦又跳:“中了,中了,我中了!”扔掉弓,抱起一人的胳膊蹦跳着大叫:“谢将军,谢谢将军!”
李征被他拽的站立不稳,笑着推开他:“好好练习,过几日加一百步。”
“是,将军!”士兵信心百倍应道。
李征拍拍他的肩膀,继续朝前走去,还有不少人等着他检查指导。四队长六队长跟在身后,各个心悦诚服,暗暗竖起大拇指。中靶不难,难得是刚刚那个小兵半月前,他的箭就没找到过自己的靶!
李征射箭之术,乃是纪涵亲授的。纪涵满腹经纶,按理说该算是文人,读书久了身体也疲惫,需要动动筋骨放疏通血脉,除了练练剑,最爱的便是射箭了。聪明人往往触类旁通,射箭也练出自己的一套法门,不仅准头足,射程远,还有听声辨位,数箭齐发,等。李征也习得其中精髓,现在用来教授新兵。年底演练,各军要比试个高低,李征可不想丢脸。
陈崇也十分尽心,誓要拿个头名,都没功夫来李征面前寻开心了。
这日中午,跑来和李征吃饭,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
李征放下筷子,展开来细看,工工整整的公文字体,写着十几个名字。从头到尾一一看过,并没有认得的人,看向陈崇:“什么东西?”
陈崇道:“大梁送亲使名单,没有魏梁,也没有萧安澜。”
李征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看着名单发呆。
陈崇:“要不你请个假,去大梁走一趟?”
李征反应不慢:“休想,我走了,我的兵怎么办!”
陈崇笑:“看你说的,好像我故意要支开你一般,虽然你是个对手,我也不能使这么卑劣的手段啊!我是真心的认为,你可以去找她。”陈崇坐在李征对面,用无比真诚的眼睛看着他。“你听到北边的消息了吧。”陈寻的人送来了北疆的消息,拉勿黎已经是斡尔罕的第三位可敦,斡尔罕使人联络苏客哈旧部,似要南下为妻子收回失地。
陈崇把胳膊放在桌子上垫着下巴,无比惆怅道:“我一想到她成了别人的新娘,心里就憋闷的出不了气。你说,如果我当初勇敢一点,霸气一点,拦着她不让她去,说一句你别走,你的仇我帮你报。她会不会就能留在我身边?”
李征摇摇头。
陈崇瞪眼:“虽然我知道可能性不大,可是你哪怕是说瞎话骗骗我安慰我一下不成吗!”
李征:“我不知道。”
又道:“女人的心,你不是比我更懂吗?”
陈崇见他如此说,又语重心长说道:“我是没指望了,不过,你还有啊。如果你能忍受她心狠手辣,满口谎话,铁石心肠视人命如草芥,你就去找她吧。”
李征把碗筷推到一边,像他一样趴在桌子上,四目相对:“你这是在撮合我们吗?”
陈崇:“各花入各眼,兴许,你就好喜这样的。”
李征:“……”
陈崇:“你动作要快,听说大梁不怕死的人不少,公主府的门槛跨的进去就是半生富贵。好像已经有人为了她被打了……”
“谁?和谁打?”李征紧张起来。
陈崇开心一笑:“有人调戏公主,反被公主打成猪头。”
李征忍不住咧嘴笑了,又迅速绷起脸来,心里莫名舒坦起来。说道:“年底要比试,我看你一点都不着急,还有心情打听这些闲言碎语!”
陈崇道:“两国和睦,商旅往来频繁,本国公主的趣事不好在本国说,拿到他国来说过嘴瘾,本公子本不想听的,奈何茶楼酒肆,到处都有,不得清净。”说着摇摇头,十分厌倦的样子。
李征道:“你若真不想听,乖乖待在国公府便好,绝对听不到一点大梁公主的闲言碎语。”
陈崇:“你这个人,哪壶不开提哪壶,讨厌。我去练兵了,你慢慢吃。”
这日的操练结束,李征去了纪府。得水高兴的招呼他进去,一路喋喋不休:
“老爷总是一天到晚长在书房,就少爷你来了还能说几句话。”
“蔚蓝长个儿了,老爷请了个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