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怔了一下,也不强留,随即还礼道:“兄台有事先忙,若得闲暇时,可来县中的回春堂找我。”
“好说,好说!”
别过了扈家兄妹,西门庆先随两个衙役回了县中,见过知县秦相公,交还了书信,秦相公看了大喜,知道自己所求升迁之事有望,赏了西门庆一定大银,赐了几杯酒水“西门都头,你一路舟车劳顿,我也不多留你,早些回家中歇息,三日后再来。放心你的功劳我都记在心中,稍时还有封赏。”末了,知县相公又加一句,“替我向你家中尊亲问好。”
西门庆俯身谢过,但心中不明,不过是帮他送了封书信,除了银子、休假,怎么还有封赏,看秦相公的样子,可不简简单单是赏几分银子,还有,赏他还有得一说,这秦相公甚么时候还关心起自己的爹娘来?心中不明所以,暂时将念头打住,待他过几日稍作打听,也就都明了。
等他出了衙门往回走时,玳安早通知了家里,不多时薛永、曾睿、杨彬几个,急忙忙迎了过来。还未得开口,人群中挤进来两个汉子,不是应伯爵、谢希大二人又是谁来。
应伯爵这厮牙尖嘴利,会察言观色,笑得象朵花一般,口中甜言蜜语不断,直说西门庆英雄神武,他几日不见便如隔三秋。谢希大口笨舌拙,见好话都被应伯爵说尽了,急中生智,往前抱住西门庆的胳膊哭叫“西门哥哥你可回来了”,叫得声嘶力竭情真意切,眼泪却半点也无,叫人看了好不尴尬。
西门庆见了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个货怎么也来了,“应二哥、谢大哥你二人的情谊,我都知在心中,不必多言,稍时同去吃些酒水可好?”
应伯爵连连点头称是,他倒不是为了那一顿饭,而是西门庆在县中威名日盛,他有心紧紧抱住西门庆的大腿,换得一些富贵,所以在得知西门庆回来之后,便匆匆赶到,诉说自己的‘相思之苦’。
谢希大心思简单,他就来混饭吃的,他也知道西门庆虽然不说甚么,而且西门庆麾下的好汉都看他不甚爽利,可为了吃食,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打发了二人,西门庆这才与众兄弟见礼,月余不见,兄弟几个更加雄壮,说笑几句,忽见薛永身后跟着一昂扬大汉,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须。
此人是不曾见过的,看他这般,怕是自己走后来投奔的“这位兄弟面生,不知是哪位好汉。”西门庆本想出声问一句,可见薛永暗暗摇头,又将话头摁下,只朝他笑笑点头,算是见礼。
郓哥儿与傅平交好,他不识字,傅平见西门庆有心提拔他,郓哥儿又是个伶俐的,闲时便多叫他去学堂旁听,见一行人当中没了傅平,便问道:“哥哥,不知傅先生去了哪里。”
“傅先生要去大名府访友,我本要跟他同去的,可奈何被琐事缠身,再加上公差要紧,便不曾同去。”说完,见郓哥儿面有忧色,又道:“你放心,傅先生虽然不会枪棒,可他是读书人,聪明绝顶谁敢欺辱,再加上随行的还有两位好汉,武艺高超,枪棒无对,等他们回来时,你就都认得了。”
郓哥儿听了这才欢喜“不知哥哥此去一番,可遇到甚么奇事么?”
………………
厢房内,小丫鬟春梅,趴在桌前,小巧的下巴压在手臂上,呆呆的发着怔。身旁的一锅沸水,她也不去理会,爹爹、阿娘都在大堂里招待贵客,她服侍了一阵,便借烧水煮茶的机会溜了出来。
“西门哥哥怎么还不回来,不是在路上遇见什么山贼抢匪了吧,呸呸呸,春梅你想什么呢?就算是遇见了山贼,凭西门哥哥的本事,还怕几个区区蟊贼?可这都去了近月余,清河县离得又不远,也该回来了,可别不是旧病复发,被哪个狐狸精迷住了,住下不肯回来吧,要是真是这般……看我……看我回来怎么教训你。”春梅掰着如葱玉般的手指,绞着手帕,心思百转,患得患失,好似得了病一般,“往日也不见自己这般想他啊,自从西门哥哥病好之后,自己怎么感觉愈发的离不开他。”
见水煮的沸了,春梅这才懒洋洋的起身,将茶汤做好,准备送往大堂,再迟一些,客人就算不说,她这也算是失礼了。
“回来了,回来了。”屋外传来一阵的吵嚷,春梅眉头皱起,是谁这般莽撞,敢在院子大声高呼,不知家主人正在招待贵客么?若是惊扰了贵人,岂不是大罪过?
行出门去“刘小三,你吵嚷甚么?”
“春梅姐,小官人回来,小官人回来了。”
“当真?”春梅惊喜道。
“自然是真的,薛大哥、曾大哥他们几个都迎出去了。”
春梅拔腿就往门外走去,可刚走没几步,就又返了回去,此事要告知爹爹,阿娘,叫他们也欢喜一番。
待到了家中,门口只有春梅并几个小厮相迎,问道家中父母哥,家中有贵客来访,爹爹、阿娘都在堂中待客。”
小丫头见得西门庆,满面的欢喜,恨不得直扑在西门庆的怀里诉说衷肠。
西门庆点点头,也不以为意,自古没有老子迎接儿子的道理,打发众人都去酒楼稍候,他整理衣衫,到了大堂,见父母堂中高坐,侧有一老一少二人,都身着富贵,显然不是寻常人。
“爹,娘,孩儿回来了……”西门庆对着西门达二老就要照规矩跪下行礼。
“我儿快快起来,哪来这么多的虚礼。”李氏是最疼儿子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