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阳yg谷县城,过了玉皇庙,再往前行路半里,只见的山岗下有家酒肆,门前挑出望竿,挂着酒旆,漾在空中飘荡。上头写着五个字道:“三碗不过冈”。
焦挺见了暗道:“倒是好大的口气,不过是山岗下路边酒肆的村酿,也敢打出这般的招牌。”
西门庆一瞧,正是此处,笑道:“焦大哥,薛大哥就是这里了,我听闻这里酒水是好的,只是一直不曾来,今日不妨进去吃他个一醉方休。”说完指了指景阳冈之上道:“两位先生,前面酒肆依着山岗,景色颇为宜人,你我依窗而坐,赏景而谈,再吃上三两杯美酒,不失为一个解忧的好去处。”
薛永听闻有好酒,早就安奈不住心里的酒虫子,只连连点头称是,焦挺新来,自然以西门庆为主,只是韩德迎合了一句:“倒是叫西门大郎费心了,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但也幽静的地方,待会应多吃几杯才好。”
傅平听言,也有几分赞同,这里人际较少,无有县里的吵嚷,虽然是深秋时节,路边草木有些枯败,但是饶有一番的趣味,此情此景:“当浮一大白!”
还未进门,早有店家酒保迎了出来,唱了个肥诺,满面堆笑道:“几位官人好汉,楼上有个雅间,还请上座。”
西门庆点头应了,只顾叫他前面带路。到得酒肆二楼看时,一面依着小路,一面靠在山岗,山岗上多有松柏,此时仍旧郁郁葱葱,西门庆挑了一处干净敞亮的座头,几番推让下,西门庆坐了主位,薛永坐了对席位,其余分坐左右。
几人坐定,酒保上来招呼,“几位官人好汉,可吃些什么酒?要什么下饭?”
西门庆言道:“平日里闻你家酒好,今特请众人来吃,只管上老酒‘透瓶香’,不要上其他的酒水,先上两三角来尝尝,再教造三分加辣点红白鱼汤,我要鲜鱼,不要昨夜勾丢下腌的,那不爽口,也不好吃。来一盘蒸羊羔,要那可口的,老的我可不吃,果脯蔬菜一样不缺,都捡新鲜的,要有时新的果儿,也拿几个来爽口,剩下的还有甚么好菜只顾上来,不要多问。”说罢扔出一定碎银,“这是定钱,捡好的上,后一发算钱与你。”
酒保接了银子,知道这几位不能怠慢,点头应下了,不多时随筛酒上来,少顷肉食果蔬一发上齐。西门庆言道:“酒保你且去,若要填酒加肉,再来唤你。”酒保应了一声下楼去了。
西门庆举起杯来,说几句客套话:“往日常闻只听闻诸位的名号,一直却不曾拜会,不想今日得了彩头,叫我心中欢喜,来来来,咱们先吃上一杯,嘿……听人说,这酒初入口时,最是醇浓好吃。”
五人举杯,一饮而尽。吃完,均叫一声“好酒!”
傅平赞道:“原来听西门大郎所言这里有好酒,心里有几分不信,现在才知道,冤枉好人,来来来再请一杯。”
众人再饮一杯,薛永有些急性子,喊道:“这般的好酒,只是小盏价吃不甚爽利,不如换大碗吃才痛快。”
西门庆笑道:“也好。”分付酒保上来道:“我与两位先生面前只放两只盏子,这位两位好汉大哥面前放个大碗。”酒保应了,下去取碗。
稍时酒保筛酒换了大碗来,焦挺见了心道:“这西门哥哥果然是个爱人的,知道我等的性情,也不为怪,不是寻常那般人的扭捏作态,是个能交心的好汉。”
众人再吃了几杯酒,说了些往日的趣事,西门庆位于期间,时而倾听傅平的指点江山,激昂文字,时而与韩德说些别处的趣闻轶事,谈论各地风土山川人情,再或者与焦挺薛永二人,较量枪棒,笑骂评论一番江湖中的绿林好汉。论博学多才,文章辞藻,智才机辩他不如傅平,论见识****,各处风土,他不如韩德,较量枪棒,江湖经验,不如薛永、焦挺,但凭借着自己后世几千年的见闻,他虽然发言不多,每每总能说道别人的心里处,叫人俯首称是或拍案叫绝,虽然四个人性格各异,爱好不同,但西门庆总能说上几句,让其引为知心,三五杯下来,薛永自不必说,早就将西门庆当做心腹兄弟,其余几人顿觉与他交情深厚,大有相见恨晚之情。
谈的正是兴起,不多时,两斗酒便没了,几人正谈的尽兴,哪里肯停了酒,西门庆喊了一声,直叫酒保来填酒。
酒保见状说道:“几位官人,若是要些羊肉鱼汤,新鲜果蔬,小人自是填来,若是要酒便是没了。“
薛永到了此时也有几分的醉意,微怒道:“我知道你这里叫三碗不过岗,也知道你这酒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来你店中吃了三碗的,便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因此唤作‘三碗不过冈’。若是过往客人到此,只吃三碗,便不再问。可你瞧我几人可曾醉了?再者你需知道我这位哥哥是谁。”
酒保虽然常住村中酒肆,可西门庆大名,早在yg县传的人口皆知,人人都把他叫做好汉,那没面虎沈钟酒肆败在他的手下,酒保如何能不知晓?故此面露为难之色。
西门庆拜拜手,不要薛永仗势欺人,轻声道:“小二哥只顾去,些许的银子赏你,我们几个吃就醉了也有人来招呼,但要是吃的不尽兴,面皮却不好看。”
酒保接了银子道:“我如何能不认得西门官人与众位好汉,只是家主吩咐不可叫几位吃醉了,不然不好交待。不过既然西门官人这般说,我再上几碗就是了。”
薛永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