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和煜月相对而坐,倒了两杯茶。

“王爷可知那日皇上怒起何处?”若华也不再说暗话,直接挑明而言。

“父皇事事皆愿亲力亲为,皇兄关于改制之论将父皇置于何处。”

“政务繁重,皇上又如何事事亲力亲为?长久下去只不过是宦官权重罢了。”

煜月听若华如此直白而言,想必是已想好对策,于是便喝了口茶,似是随意地说:“我掌管兵部,倒是看不大清朝上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王爷若是想在往上走一步,这些东西迟早要看清的不是么。”若华看煜月没有正面回答,心里倒也了然,这人疑心极重,说话间自然不愿落下什么把柄。

“那大人觉得我应看清些什么呢?”

“上次王爷说起这桌子拥挤了些,”若华将盘中的茶食拿出一些都洒在了桌上,“除了把这些都清掉之外,若是都收作自己的东西,岂不是更好。”说话间,若华将那些茶食都抓在了手掌之中。

煜月放下茶杯,也抓了一把茶食,然而抓得太多了,其中的一些从手缝中掉了出去:

“别的我许是不懂,但若是要的太多了,就得不偿失了。”

“那王爷便让自己又朝一日可以抓住这些。”

“那现下,大人觉得我应如何做呢?”煜月眯了眯眼,若华话中意无非是希望自己得以大统之位。

“六部改制。”若华放下茶杯,看着煜月的眼睛说道。

“皇兄刚刚因这事受了责骂,大人莫不是要我再去谏言吧。”

“太子受了责骂是因为那方法触了皇上逆鳞,但若是王爷此时提出一个既不触及皇上逆鳞,又能顺利改制的方法呢?”

“大人可有什么办法。”煜月听若华语气十分肯定,心中微微一惊。他本以为若华给太子提出的方法虽不得已采用但已是难得了,难道还有更好的方法?

“之所以宦官会权重,是因为皇上不愿将一些事交给六部做。而又实在无力事事亲为,才会有了宦官的位置不是么?”若华轻轻抿了一口茶。

煜月没说话,看向若华,等着他说后面的重点。

“那若是有那么一批人,不涉足前朝,也无家族势力,却也不是宦官呢?”

“大人是说……”煜月似是隐约中想明白了些什么。

“由皇上亲自提拔一批寒仕,这些人不入官册不登朝堂,只替皇上分忧。王爷觉得皇上难道会不同意么?”若华放下杯子轻笑。

“父皇许是同意,但各位朝臣……”若华说的方法确实巧妙,皇上不肯将权力交给六部无非是不愿让他们得了这权力。若是有那么一些人,不是朝臣也不是宦官,只忠于皇上,父皇想必是愿意的。但是这些人必然触及了朝中现在官位世袭的各朝臣。

“呵,朝中大臣更不用担心的,”若华轻笑,“这些人既不是朝臣,官位也不会世袭,且他们能做多久,做些什么也都是皇上的意愿。皇上既然连六部尚书都不愿给太多权力,这些寒仕,又能有什么实权呢?”

煜月微微皱眉,思索着若华的一番话。

若华倒也没再多说,看向了外面。外面的蝉鸣不止,桐竹正旺,兵部的前廊十分宽敞,长廊顶部的彩绘祥云用金粉撒上了一层,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格外显眼。

不知怎么的,若华就想,若是斯年在这兵部呢,或许这里会多几簇琼花,公文怕也是堆得很高。斯年就就在正座上,不多言语地看着文书,或许还会在前院挥剑而舞。好像,这样的兵部才更加真实。

煜月微微侧头,打量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这个改制的方法十分巧妙,虽说听起来只是寥寥几句,但是在这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循规蹈矩守着规矩,并且一心为自己多谋得些利益。且改制之事错综复杂,牵扯着多方利益,。能够想出这么一个巧妙的完全法的人竟是这人么……

煜月在心里嘲讽似的笑了一下,到底是他们这帮陷入朝局的人想法太固化了,还是这人确实是百年难遇的良才?

“大人以为,何时再提起这改制之事合适呢?”若华既然已经将方法如此了当的说出来了,而且已经坦言他给太子的方法是给他铺了路,已到这步,这个好处既然要接下的。

”时机已到。“若华看煜月已有意接纳这个方法,便笃定的说道,”今日下朝,皇帝亲自将谏言的文书带走了。”

“大人倒是当真观察细致入微。”

“为王爷办事,自然要细心。”若华没有起身,只是坐直了搭手而拜。

煜月也轻笑,将那块玉腰牌放在桌上,推到了若华那一侧:

“这腰牌,还望大人收下。”

若华也不再推脱,将玉牌拿起,直接挂在了腰间:

“若华定不辜负王爷一番好意。”

“大人客气了,是我要向你讨教才是。”煜月看到若华直接将玉牌挂上,眯眼轻笑。

“王爷智勇过人,我不过是个礼部尚书,想法难免浅薄,王爷不怪罪已是好的,又何来向我讨教一说呢?”

煜月看若华毫无邀功之意,微微思量了一下,便说:

“大人可是还有什么话……”

“王爷,”若华起身拜礼,稍稍面露难色,“太子那边……还望王爷不要……”若华欲言又止,

茂王定能听懂他的意思,虽说他这次把好处给了茂王,但他并不想就此和太子闹翻脸,毕竟他的目的只是两让他们两方相争,自己从中得利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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