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出门前,若华虽是嘴上说得轻巧,但实则前半夜根本无法入眠。脑子里乱乱地,很多事情都在脑海中一一而过。
他想起上一世带兵出征的日子,想起被血染红的军旗和那深不见底的悬崖。身后的悲丧之声不绝于耳,转眼间又回到朝上,眼前尽是那些宦官的脸,和趋炎附势的朝臣。他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却看不到尽头。身子很重也很疲倦。
恍惚间周围渐渐亮了起来,若华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既熟悉又陌生。似是他上一世的龙塌,好像有宫人前前后后跑着。
难道在楚平的一切才是一场梦?夏元其实也还在,而自己也还是皇帝,这天下还是自己的。那斯年呢?只是黄粱一梦之人么。
若华渐渐听到耳边有声音传来,起初声音很小,只觉得像是一声又一声的催促。而后声音也清晰起来,若华听到了有人唤他:
“皇上。”
若华一下子被惊醒。
斯年感觉怀中的人忽然动了一下,身子还不住的发抖,安抚似的顺了顺若华的后背:
“怎么了。”
若华听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不知觉间泪水就溢出眼眶,哑着声音喊了一句:
“斯年……”
斯年听到若华这么喊自己还有些意外,以往除非情动时自己有意逗弄,否则若华几乎不会单独唤他的名。
斯年把若华拥在怀里像是哄孩子一般的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轻声说着:
“我回来了。”
若华渐渐清醒过来,发现是斯年在身边才安下心。但那一声清晰的“皇上”,确实让若华觉得十分陌生,甚至有些恐惧。
明明之前他一心想要夺回的天下,可是哪怕是在梦中重现都会让他十分抗拒。像是被无尽的黑暗所包围,只觉得不寒而栗。
自己竟已对那个大位感到恐惧了么……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不应坐上那个位置……
“我是不是做了一个昏君……”若华低声道。
斯年愣了一下,而后将若华抱得更紧了一些:
“这天下,你曾护得很好。”
若华没有说话,只是靠得更紧了一些。
斯年低下头,吻了吻若华的额头,轻声道:
“即使舍了这天下,我也会护着你。”
而后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相拥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两人便都睡着了。
这一次,若华又梦到那个悬崖,却没有了哀鸣和鲜血,只是星辰万丈。他站在崖边,向下坠去,落入星河,似乎落了很久,却不见悬底。
直到有一道声音从深渊处传来,那声音轻轻唤着:
“来吧。”
继续向下落去,忽然身边一片光亮,没有了悬崖深渊也没有了万丈山河,白茫茫一片恍若雪满人间。
若华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被什么所包裹,温暖而熟悉。
待他睁开眼,便看到那熟悉的面孔,山河一片不见,唯此人落得人间相逢。
而后从梦中醒来,斯年许是真的累了,还未醒过来。
若华稍稍动了动身子,熟睡中的斯年下意识地便将他圈得更紧了些,还安抚似的拍了拍若华的后背。
若华脸上微微泛红,这人怎么总是把自己当孩子哄。
于是伸手戳了戳斯年的脸,斯年感觉脸上有些痒,于是把脸往被子了躲了躲。若华轻笑出声,没想打斯年睡熟了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把手伸进被子里戳着斯年。
正戳得开心,手指却猝不及防地被抓住了,而后一个湿热的东西蹭了上来。
若华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更大力的拽进了被子。而后感觉身上一重,黑暗中连呼吸声都十分清晰。
而后若华感觉到斯年唇印上了自己的额头,而后是眼角,又划过鼻尖,微微的痒意。接下来轻轻覆上了自己的唇。
“睡醒了?”斯年低沉却带着些笑意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若华张口,咬了一下斯年的嘴唇,开口说:
“我的炸糕呢。”
斯年笑出声,而后搂住若华:“你怎么就会关心炸糕。”
“炸糕比你好吃。”若华嘟囔道。
“恩?是么?”斯年似乎是为了验证一般,便吻上了若华的唇,舌用这头顶开齿贝,长驱、直入地扫荡着柔软的内壁,还把那不断躲闪的红舌叼出来,与自己纠缠。
若华被吻得有些轻、喘,胸膛起伏间和斯年贴得更近了一些。
斯年就着二人的姿势,一手把身子微微撑起,另一手便在少年的身躯上带着些挑、弄似的爱、抚。
若华也没有抗拒,他只想好好和眼前这人交缠在一起,不再有那些惶恐和失落,不再觉得寂寥难安。他想将自己的一切都放予这人的信赖。
于是若华也揽住斯年的脖子,压抑着的低声呜咽断断续续地传出,被挑、逗起的情、欲也诚实的展现出来。
他勾着腿蹭着斯年的腰部,两人紧紧地重叠在一起,恍若世间再别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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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起床时,已是傍晚。
缓过神来,若华为自己白日宣淫的行径感到一阵懊恼。尤其是想到到了最后,自己竟还那么主动地配合,简直……
若华有些把脸埋进被子里,似乎是想要逃避之前的事情。
斯年把人捞出来,吻了吻若华的额头:
“还想吃炸糕么。”
于是若华更加羞恼了……
斯年笑了起来,把人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