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王福肥胖的笑容越发刺眼,阮娴心狠狠揪着,脸上却只能露出无比荣幸的笑容,“能够得到樊贵人的赏识是阮娴之荣幸。”
说着她双手下意识扯了扯袖子,一边有些迟疑犹豫地开口,“只是十分不巧,眼下手头有些事情正在处理……”
“参见福公公!”
阮娴话未说完,突然被打断。她不禁心里有些微怒的转头,便见杨嬷嬷步履从容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紫颜、春燕和碧珠几人。
只见杨嬷嬷慢条斯理的对王福微微行礼,转头看向阮娴,一脸和风细雨的嘱咐道,“阿娴,既然樊贵人那儿用得着你,你便去延福宫吧,好好替樊贵人尽心尽力。兰株过冬准备等事宜我已经交给紫颜了,你不必担心。”
阮娴浑身僵硬,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气,她视线越过杨嬷嬷看向她身后的紫颜。
对方脸上带着温柔似水、完美自然的笑容,察觉阮娴的视线还露出个温婉的微笑,眼底带着淡淡安慰道,“阿娴,你放心,我会好好安排他们完成今日任务的。”
那么真诚的笑容,那样清澈的目光,一时阮娴心头万分疑惑,竟一时看不透此人善恶真假。
她勉强勾起唇角回了个笑,收回了目光。
“嬷嬷你放心,阿娴一定尽心尽力。”心里再不甘愿,此时也只能被赶鸭子上架。
王福脸上笑容更加灿烂,显然对于杨嬷嬷等人的识时务很满意,他细小的眼神不经意地往紫颜身上转了转,便笑着对阮娴道,“阮姑娘,走吧,随咱家一块去拜见樊主子吧。”
阮娴面色不变的点点头,随着王福一干等人出了司苑局。
樊贵人如今身怀龙胎七个月,在宫中颇为盛宠,传闻皇上有发话,若是樊贵人这胎一举得龙子,便直接升妃位。所以这后宫上上下下大小如今都盯着樊贵人这肚子,届时延福宫这一帮宫女太监们也跟着主子得道升天,如今大伙儿都在观望等候中,对于延福宫的下人们也格外宽容。
这也是为何上次王福发作紫颜,杨嬷嬷却全然不敢袒护,一来是由于樊贵人,二来却是因为大太监颜诩。颜诩权倾朝野、风头无两,连皇上的信任,据说还负责替圣上批复部分奏折,宫里太监们如今随着这位司礼蓝掌印太监的权势水涨船高、节节高升,若非万不得已,一般人等轻易不敢得罪。
到了延福宫,阮娴并未得到樊贵人的亲自接见,不过由樊贵人身边的大宫女云曦叮嘱交代几句,便让人带着去查看建兰。
建兰并未出什么病症,不过是由于浇水不够,初冬的湿度变低,往常的水分不够罢了。
阮娴跟负责照料花草的小宫女太监交代清楚,便利索的打算告退。
她的算盘打的快,却不料终究棋差一招,被几个小太监齐齐堵在了延福宫侧殿后头的花园里。
“阮姑娘,可是检查完了?可是找出建兰萎靡不振的缘由?”
不一会儿,王福便见换了身崭新的蓝袍,背着双手笑眯眯的出现了。
阮娴不动声色看了眼四周,回答道,“建兰并无病症,不过是由于近日气候变冷得多浇些水,我已与照料花草的宫女太监嘱咐清楚。之后每隔三****会来延福宫查看,不会有问题的。”
“啪啪啪——”
王福手里拍了几下巴掌,肥脸赞赏的看着阮娴,“不愧是阮姑娘,果然技艺超绝,这么一会儿功夫便找出症结,有阮姑娘这样的人才在,咱家着实替主子高兴呐,可得让主子舒心多了。”
“不敢当,多谢福公公夸奖。”阮娴疏离有礼的回答。
王福依旧笑眯眯的,仿佛全然看不到阮娴的冷淡,双手搓了搓手贼兮兮道,“当得当得,阮姑娘辛苦了,咱家准备了上好的云溪灵茶,还请阮姑娘赏个面子,请!”
脸上虽然笑容可掬,可这语气和姿势却分明是不容置疑,暗暗带着胁迫的意味。
阮娴浑身僵硬,眼角余光看着四周脸上几个面无表情,眼底分明幸灾乐祸的小太监,咬牙硬着头皮笑言婉拒,“多谢福公公厚爱,但真是不巧,我突然想起今日还有一件事未完成,恐怕是不能陪福公公喝茶了,不如下次?”
王福笑容不变,“阮姑娘不会如此不给咱家面子吧?”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阮娴心里明白来者不善,勉力笑着,“能让福公公赏识是阮娴的福气……”
“既然如此,那陪咱家喝杯茶阮姑娘便赏个脸吧?”王福语气不容置疑,手一伸,对阮娴指了个方向。
阮娴心底暗暗惶恐,自己如今势单力薄、踩在人家地盘上,简直就是案板上的肉呐。
她大脑疯狂运转,想要找到什么法子可以再拒绝,但王福却不她机会,旁边几个太监喽喽也嬉笑催促她,“阮姑娘,这边请吧。”
这偏殿花园显然是让王福下了嘱咐,竟安安静静无人进入。
阮娴暗暗明白王福今日有备而来,且对她不怀好心,今日恐怕是不能全身而退。内心的恐慌在这一刹那疯狂涌出,无数个画面和思绪在脑子里飞转,看着王福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阮娴简直有股作呕的*******想到之前谣言中的那个字眼,对食,这二字仿佛血淋淋般朝她冲来!
令她浑身彻骨寒冷。
双手在袖中紧紧攥紧拳头,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绝不妥协!
“福公公,阮娴今日着实繁忙,无法陪您饮茶,不如下次阮娴再给您赔罪?”再三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