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人在棺木破开的时候就已经怔住了,他们没想到老夫人竟然真的在里面,此时听到文凛的话才反应过来,刚刚死寂的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文锦绣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抬头看着某个快要笑出花的罪魁祸首,恨恨咬牙,将手中的药瓶塞到他另一只手里:“自己涂吧!”
段祈煜猛不丁被她一瞪,还来不及反应手中就已经被塞了药瓶,他无奈地叹口气,快速拉住了文锦绣的手腕,递给她一个拇指肚大小的瓶子:“这是解药。”
文锦绣愣了愣,原来他昨天半夜出去到现在,就是为了帮自己弄到解药么?老夫人年纪大了,用药解毒终究太慢,而且万一下错药极有可能送命,虽然知道她的医术不会让人失望,可为了这万一,他还是想方设法替她取来了解药,能让他一夜未归,可想而知这件事并不容易。
段祈煜看到她的样子,面上不由带出几分笑意,只要她开心,那这一晚上的成果就是值得的,他轻轻松开她的手腕:“快去吧,老夫人在等着呢。”
文锦绣不知该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等我给老夫人解完毒再来替你把脉。”江云骁的枪上不知有没有涂上什么东西,清毒散能压制一时,可以防万一还是仔细看看为好。
段祈煜微笑着点点头,看着文锦绣离开,原本还淡定如斯的脸色慢慢变得发白,他眼眸中迸射出冷意,刚准备离开,肩膀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他转头看向来人,眉眼间浮上淡淡的冰霜:“大皇兄有什么事?”
大皇子微微勾了勾唇,眼眸中带着些许说不清的意味:“今日之事事关重大,还需太子主持公道才是。”
他说着指了指江云骁,江云骁被段祈煜的内力打了一下,虽然没有伤太重,但眼前的事太过于诡异,他明明看着吴氏的尸体被装进棺材,可是最后棺材里的人却变成了文老夫人,这让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此时正靠在柱子边不住地咳嗽,嘴角还带着鲜血。
段祈煜眼眸微微眯了眯,唇角带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这些事有大皇兄处置就是,皇弟受了伤,不宜操劳。”边说还边扬起右手,大皇子原本还带着笑,一听他这话,笑意顿时冷了几分,他有意无意瞥了一眼文锦绣离开的方向,声音仿佛漂浮在冰面上:“既然有伤在身,太子还是早些回去养伤才是,不要为不相干的事操劳了。”
段祈煜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多谢大皇兄关心。”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今日的事情,找到文老夫人只是一个开始,他必须早做准备。
大皇子微微叹口气,眼眸中的冷意慢慢消退,他沉着地吩咐众人把守灵堂,又命京兆尹在府中查探有无可疑之人,毕竟吴氏的尸体不可能凭空消失,若是府中还有人趁机发难,他们也好有个准备。
后院厢房中,文老夫人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服下解药后,她也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看到文锦绣,还没有说话,眼中便已经微微湿润起来,文锦绣握住她的手,轻声劝慰道:“没事了。”
老夫人攥紧了文锦绣的手,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一双眸子最终落在文锦绣身上,文锦绣微微叹了口气,老夫人即使遭此大难,心里想的还是她的安危,她这样不放心她,无非是怕她遭到幕后之人的报复,自己这一回闹了永明侯夫人和吴氏的葬礼,即使最终在棺材里找到了老夫人,可这梁子结下了就是结下了,江云骁不会善罢甘休。
文锦绣伺候老夫人喝了药,再三跟她说明一切都安排好了,老夫人才不放心地睡了过去,文凛早已命人去准备舒适的马车,只等老夫人休息片刻便接她回府,江家是绝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吴氏和永明侯夫人一死,即使江云骁才是掌家者,可是何氏作为长媳,后宅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她处理,此时找到了老夫人,这么多人看着人在棺材里,其实还有好多事没有查清楚,比如吴氏在哪里,是谁掳了老夫人,今天到场的宾客这样多,每一个人心中都在想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人心是多么可怕的东西,一旦有人对江家有了不好的猜想,那么这件事就很难收场了,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皇帝定然是知道了,若是不查清楚,实在对他们很不利。
何氏端着一碗参汤走进来,面上带了几分尴尬之色,永明侯夫人和吴氏死后,她还想着跟文锦绣分道扬镳,可现在看来,自己根本没有跟她分道扬镳的资格,若是文锦绣不帮着她查出这件事,那江家的名声不光要毁个彻底,还有可能担上谋害朝廷命妇的罪名,她虽然恨永明侯夫人和吴氏,可到底是江家的媳妇,江家的利益自然就是她的利益。
文锦绣见她进来,平静的面庞上慢慢勾起几分笑意:“二舅母。”
何氏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参汤:“郡主辛苦了,喝点参汤补补吧。”
文锦绣看了那参汤一眼,以她的本事自然能分辨出这是上好的野山参,用这样好的东西来讨好她,何氏还真的是下了血本:“二舅母是聪明人,有话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