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弄了一身湿,加上潭里的鱼受到惊吓,今天显然很难再有收获,三人收拾好便一起下山回古家寨。
经过刚才那事,彼此熟络了许多,钟叔也明显变得客气。姜姓老者很健谈,一路上淡笑风生,说话时抑扬顿挫,还习惯配合手势,给人一种铿锵有力感觉,让人不知不觉笼罩在其气场之下。
让姜姓老者惊讶的是,张去一在自己面前一直保持着从容,对答如流,没有半分的局促,这表现比那些封疆大吏都强,而且,这小子知识面很广,天南地北,各行各业都能侃几句,根本不像十七八岁的小年轻。老者眼中的赞赏之色更浓了,终于忍不住问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双方虽然聊了一路,但都相当默契地没有打听对方的来历,这时老者突然问起,显然觉得这小子似乎够资格让自己过问一下。
“张去一!”
姜姓老者愣了一下:“张去一?这名字……好像,咦?发生什么事?”
这时三人已经进了村子,只见前方一处废弃的窑洞外正围着一群村民,隐约有哭声传出。
张去一面色微变,脱口道:“此哭声如破锣坠瓮,音大而韵乱,大凶不吉,而且声音中带丧,恐怕是出人命了。”
姜姓老者和钟叔对视一眼,快步向窑洞走过去。
只见一众村民神色各异地站在窑洞外边,指指点点地低声议论着,哭声正是从窑洞中传出来的,听起来有些熟悉。
“发生什么事了?”钟叔连忙向一名认识的村民打听。
这名村民眼神惊惧地道:“古大钏家老二死了,要不是村里几个娃子捉迷藏,根本就没人知道他死在这窑洞里。”
“昨晚吃完晚饭,还见古汉强那小子在村里溜哒,怎么无端端的死在这里了。”
“我刚进去看过,模样好吓人,四仰八叉地躺窗台下,眼睛还睁着,跟见了鬼似的,还流了一地的口水。”
“古大钏真可怜,白头人送黑头人。”
姜姓老者和钟叔惊讶地望向张去一,神了,还真让这小子给说中,果然是出了人命,他光凭哭声就辩知出来?
殊不知真正高明的相师,相天、相地、相人、相音、相味、相色、相气……几乎无所不相,根据声音、气味、颜色辩吉凶只是小儿科而已。
只是张去没想到出事的竟是古汉强那货,难怪那哭声听起来有些熟悉,敢情在里面哭的是古大钏。既然住在人家屋里,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张去一率先往废窑洞中走去。
姜姓老者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倘若是普通的少年,遇到这种事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这小子倒是胆肥得很,举步跟着走进窑洞,旁边的钟叔连忙快冲几步,警惕地守护在前。
张去一进了窑洞,只见古汉强那货果然四仰八叉地躺在窗台下,双手还微抬起呈挡架的姿态,嘴巴和眼睛都大张着,神色惊恐,嘴唇乌青,嘴角旁边的地面上还有一滩像口水般的沾状液体。
古老头正坐在旁边捶地大哭,一把年纪,眼泪鼻涕满老脸,双手还沾满了地里的泥土,正是见者伤心,闻着落泪。古汉超一脸悲愤地站在旁边,七尺高的汉子眼圈通红,偷偷地抹着眼泪。古晓月那妮子惊恐地躲在她妈妈沈氏的怀中,肩头一耸一耸地抽泣着。
姜姓老者皱眉道:“小古,你弟弟怎么死的?”
古汉超咬牙道:“我也不知道,要等警察调查过才清楚,老二虽然散懒些,但身体一向很好,不可能稀里糊涂地死在这里,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沈氏低声道:“当家的,没证据别乱说,小叔身上可没有半点伤痕,我看……像被吓死的,会不会是撞到鬼了?”说着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鬼!”古汉超训斥道。
张去一剑眉皱了一下,从表面上来看,古汉强确实是被吓死的,身上明显还残留有祟气,而且地面上那滩不明沾液散发着阵阵尸臭味,显然不是古汉强流出的口水。
“咦?”钟叔忽然轻咦了一声,举步走到窗旁。
张去一循着其目光望去,发现两边窗框都有撕抓过的痕迹,用望气之法观之,隐隐有尸气残留。
张去一目光一闪,已经隐隐猜出古汉强那货是怎么死的,于是在尸体旁边蹲下,把古汉强两只袖子撸起,果然见到其手腕上方有两只黑色的手印,同样散发着淡淡的尸气。
张去一的举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就连古老头都不哭了,抹着眼泪探头过来。
“看来对方力气不小,都捏於青了!”钟叔淡淡地道,他没有陈玄风的法眼,也不懂望气之法,只看到古汉强手臂表面的於青,看不见所散发出来的尸气。
古汉超咬牙道:“王八蛋,老二真是被人害的!”
“哪个杀千刀下的毒手,我的儿啊!”古老头又嚎啕大哭起来。
沈氏连忙道:“当家的,那赶紧报警吧!”
张去一摆手道:“慢来,古汉强不是被人害死的!”
众人不禁为之一愕,古老头的哭声嘎然而止,就好像被掐住脖子的打鸣公鸡。
钟叔皱眉道:“张小子,这么明显还不是他杀?”
姜姓老者心中一动,瞪了一眼道:“闭嘴,听张小友怎么说!”
张去一神色郑重地道:“我没说不是他杀,只说不是人杀的罢了!”
钟叔不爽道:“不是人杀?难道是鬼?”
“也不是鬼,是尸,变尸!”
钟叔和老者均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