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各自安寝,一夜无话。
第二天,僖王下诏,命太子太傅兼任蘅翠公主之师,亲自教导蘅翠公主修习玥阖王室的功法和术法。
“此外,蘅翠公主每月修炼所需的灵石不设上限,饮食起居亦无任何限制,宫中上下一切人等,皆要以蘅翠公主修炼为重……望蘅翠公主能够不负父王之心,勤加修炼,努力精进,好早日成为国之栋梁与中流砥柱,保卫玥阖国不再受到他国侵犯……”
风倚鸾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她明白,僖王这是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公主,而是当成了手中可用的盾牌与利刃。
她对僖王有所图谋,这僖王对她似乎也有所图谋。
不过这也无妨,人各为己,各取所需罢了。
她目前所需要的,正是这僖王所能够提供的。灵石、被王朝所认可的修士身份,这些僖王都能满足她,至于带兵打仗之类的,也得等到有敌国进犯,或者至少等她练到四品以上再说吧。
而且尘前辈和那位元锐立将军也都不是吃白饭的,所以她根本没有任何需要犯愁的地方。
高解熊大人站在院子里宣完诏书之后,又对风倚鸾施礼道:“恭喜鸾公主,按僖王的意思,鸾公主每月都可以敞开了取用灵石,不拘多少,只需记下领用的数目即可,另外,鸾公主还可以在晏太傅的指导下,学内的功法秘籍。”
说到这里,他将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说:“这是十分难得的好处,朝中的许多大臣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高解熊一直在僖王身边,很清楚风倚鸾的身份和来由,所以才会悄悄说出这句话。
只是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想激励她,还是出于嘲讽和嫉妒,这便不好猜测了。
风倚鸾心想,如此听起来,这比之前所预料的情况还要好,而且是好太多了。之前他们所谋划的,是每月能得到月例发放的灵石就很好了;另外,等到在这王宫里慢慢混熟了,对各宫院小路了然于心的时候,再趁着天黑之后,设法偷偷溜到藏书的地方去偷秘籍看。
没想到,僖王这道诏一下,这些麻烦全都皆尽省去了,从此以后只用安心修炼便好。
风倚鸾暗自感慨道,这僖王还真大方呢。
但是,越是这样,怎么就越觉得似乎那里不对劲,她隐隐觉得,这宫中……
高解熊看风倚鸾不答话,只发呆,便干笑了一声,说:“鸾公主,还有一事,烟霞院已经打扫布置好了,公主随时可以搬过去。”
风倚鸾说:“哦,那就搬吧……高大人所说的晏太傅……我见过他吗?”
高解熊恭敬地回答:“昨天晚上晚宴时,坐在仲大人旁边的那位,便是晏太傅。”
风倚鸾说:“哦,那位长发很飘逸的,看上去与其他大臣不同的,便是晏太傅?”
“正是。”
“明白了,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高解熊说:“公主昨天辛苦,今天可以先搬到烟霞院去休息一天,明天一早,约见晏太傅。”
风倚鸾的心思根本不在搬不搬什么烟霞院上面,对她来说,住什么地方都差不多,所以她随口说:“好,那就先搬吧,我除了屯云剑以外,也没有什么东西,哦,对了,还有一盆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是还得随身带着的麻烦水仙。”
“水仙?”高解熊很诧异地问。
“嗯,水仙。”
风倚鸾转身进了屋,不多时,端着一盆大水仙走了出来,确切地说,是被宫女扶出来的。
这几天的工夫,水仙又蹿高了一小截,水仙的叶子已经长到三尺六七寸的样子,快有四尺高了。
风倚鸾将云母大花盆端在手里,水仙的叶子比她的头顶还高很多,而且簇生的叶子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幸好身边宫女多,扶了她两次,她才没有被门槛绊倒。
高解熊看着这好大一盆水仙,隔着从生的青色叶子对风倚鸾说:“鸾公主,这是什么灵草或者仙草,能生长得如此茁壮茂盛?”
风倚鸾大咧咧地随口说:“我也不知道,有位前辈送我的,楫离说这水仙没有什么大用处,但扔了又可惜,之前想着好歹还能换些灵石用,就没有舍得扔。”
高解熊说:“鸾公主在宫中,往后会有无限量的灵石供鸾公主使用,以后自然就不必再为换取灵石这样的小事情费心了。”他又唤过身后的两名侍从,来帮风倚鸾端着这水仙花盆。
两名小侍从便赶紧趋步上前来,接下鸾公主手里的花盆。
风倚鸾本来是想把盆里的水倒在院子里,再把花盆收入储物囊中带走的,但既然有人热心帮忙抬着盆,便也不必显露自己的储物囊了,毕竟这是卫猽的东西呢。
高解熊又说:“我看这叶脉的纹理和颜色,都是前所未见过的,看上去十分稀罕啊。”
风倚鸾说:“你们都是在宫里的人,居然也有没见过的东西?”
高解熊摇头谦虚道:“天下之大,奇物甚多,岂能样样都尽览尽收?不过我真觉得此物甚为新奇有趣,鸾公主若不知道此物的用途,明天可去,去请教晏太傅,晏大人学识最渊博,见识最广,他也许能够辨认得出来。”
风倚鸾漫不经心地随口说:“哦,好,那我明天就拿给那位晏大人看看,如果他也觉得没有什么用处,就随便扔到花园里种着吧。”
说这话的同时,她心想,这水仙也就是退渊宗的沧骁掌门当时没有什么可送的了,便把宗门内还能拿的出手的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