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王站起身来,踱着步子,半响才说:“看来,或许得请瑶嬅来帮忙了。”
瑶嬅?风倚鸾把这名字在心中念了两遍,才想起来他所说的是王后。
仲国相和晏太傅几人也都很诧异地同时看向僖王,问:“王后?”
“王后能帮到什么忙?”
淇妃开口替僖王解释道:“王后妹妹最了解朝中和圣帝那边的情况,至少,她比我们了解的都多,因此请她来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或许她真能帮我们想出更好的主意。”
僖王点头,对淇妃说:“既然如此,便请爱妃代劳,去请瑶嬅来共商此事。”
淇妃起身,僖王竟亲自替她打开了传送法阵,随后,僖王又亲手在大殿内布下了结界,以防止外面的闲杂人等听到殿内说话的声音。
过了不多时,或者说几乎只在转眼之间,淇妃和王后便携手从传送法阵中走了出来,王后应当是许久没有见过这些人了,同时还有些不适应地面上的光线,便用衣袖遮住脸面,由淇妃扶着她来到僖王身边,坐到了僖王常坐的榻上。
仲国相用苍老而缓慢的语调,将巡查使要来的事情对王后又细述了一遍,并说了制做假屯云剑的主意,以及晏太傅提出的渡血之法。
王后听到一半就放下了衣袖,听完之后,她蹙眉道:“此事的确难办,另外即使用了渡血之法恐怕也无济于事……你们或许不知,父皇手中有件法宝,名叫‘鉴亲方览’,巡查使若带着此物来,便根本瞒不过去。”
众人皆问:“鉴亲方览?这是何物?有何来历?”
王后讲说:“世人皆知父皇子女众多,却大多不知他贪多好御,他时常起性,纵1,欲,常聚十几人共欢,一夜之后往往记不清昨夜都临幸过哪些妃嫔美人,又不耐烦叫人跟在身边记录此事,因此,听说最初的早年间,有宫女生下旁人的孩子,也谎称说是父皇的,以此谋混富贵吃穿;后来,父皇自己炼制出了一件法宝,正是这‘鉴亲方览’,别无它用,只专门用来断定骨肉亲缘,鉴别宫中那些子女究竟是不是他亲生的,如果此次巡查使带了此物来,便棘手了。”
众人一听是圣帝亲手炼制出来的法宝,心都凉了大半截。
僖王怔了片刻,又问王后:“可还有应对之策,可还有瞒天过海之法?即便有这等法宝,我们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啊。”
王后低下头,说:“若问旁人,真是束手无策,但正好问到我,我这里正好还有一个险招,虽不能确保万全无虞,而且十分复杂繁琐,但若夫君与鸾公主若都能点头同意的话,倒可以一试。”
僖王说:“瑶嬅,你便直说吧,寡人都好说,只看鸾公主的意思。”
瑶嬅王后说:“我虽擅长制毒,不擅长炼蛊,但有一种蛊,取名为‘血肉亲缘蛊’,能强结血亲,此蛊的妙处在于,只要施种了这种蛊,即便是两个陌生人也能被扭转成骨肉至亲,且此后一生都会自觉自愿地亲如一家人,不会离弃。”
晏太傅问:“施用此蛊之后,能确保不露任何破绽地瞒过‘鉴亲方览’的鉴查吗?”
王后细思了一下,才十分慎重地说:“我觉得应该可以,因为我见过‘鉴亲方览’数次,当然了,在我刚生下来的时候,肯定也被父皇用此物鉴别过是否是他亲生的,所以对此物略有了解,细想来,我所说的这‘血肉亲缘蛊’应当能用来应对‘鉴亲方览’。”
王后用语很谨慎,并没有拍着胸脯表示能确保百密不漏、无懈可击。
她说完这话之后,僖王大喜,其余几人也都露出轻松喜悦的神色,唯独风倚鸾和楫离一脸茫然。
风倚鸾看向楫离,楫离小声对她说:“此蛊我从未听闻过,听名字就觉得是一种剑走偏锋的蛊术,还请鸾姑娘慎重考虑。”
王后听到了楫离的话,接言道:“没错,世间原本并无此蛊,这蛊是我当年还未出嫁之时自创的,当时本有其它用处,但后来并没有真正用过,至今都只是存在于头脑中的设想,所以说,此事的确有风险,请夫君以及鸾公主都先仔细考量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高大人说:“来不及细细考虑了,我们只有两三天的时间。”
僖王说:“我敢冒险一试,只看鸾公主的意思,公主若不同意,寡人也不强求,再想他法便是了。”
风倚鸾问:“还有别的办法吗?”
王后说:“以我对‘鉴亲方览’的了解,我这里再无他法。”
几个面面相觑,风倚鸾略低了头,紧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王后见他们都不说话,又说:“此蛊是以情蛊为基础炼化而成,因此一旦施种并起效,君上与鸾公主二人之间便会真的生出情同父女、亲如一家的感情。鸾公主你要想清楚了,你与僖王原本并无任何血亲关系,但有了此蛊之后,你会不自觉地将僖王当做亲生父亲来对待;君上也要想清楚了,此蛊一旦种下,你便会不自觉的将鸾公主当成亲生女儿一般,此种改变,也许会导致内心和行为上的不一致,会让人困扰不堪,也许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并调和过来……”
风倚鸾听王后讲得十分清楚,且将弊端尽数托出,并无隐瞒之意,心中的排斥感也就不自觉地减少了许多。
又听楫离点头说道:“我对情蛊倒是有所耳闻。听说,情蛊一旦种下,便终身不能解除,因为炼制情蛊的目的是要让中蛊的两人生死相守,至死不渝,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