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巡查使徐大人便开口道:“前几日,厌涂国派特使至圣帝面前,举告了几件事,说僖王宫中藏有一名来路不明的公主,在和亲当晚用极其残忍的手段虐杀了卫虒之子卫猽,此后又在两军阵前砍杀了厌涂国几员大将,这位公主还随身带着一把六品的重剑,重剑中还藏有一位魔道修士,以上种种,皆有违背圣律之嫌,故此,圣帝特派我等前来查实。”
僖王一脸茫然,惊讶地环顾左右,用吃惊的语气说:“这都是什么事情?厌涂国所言不真吧!”
徐大人说:“真与不真,需得查实之后再做定论。”
僖王揉着脑袋,不耐烦地问:“哦,那徐大人要怎么查?”
徐大人不客气地直说:“还请僖王先请公主来,下官须得亲眼见到那位公主,才好核实几件事。”
僖王继续不耐烦地表示:“这有何难,好说好说,高解熊啊,你便速速去请蘅翠公主来见见这几位朝中的大人。”
“是。”高大人应了一声,便转身又走出殿外,去请鸾公主。
僖王又拍拍手,说:“来来,等蘅翠公主的工夫,我们继续看几支舞。”
说着,不等巡查使三人开口婉拒,十几名舞姬又迅速冒了出来,又一次跳起艳逸的舞蹈,直跳到三人心神荡漾,尴尬不已……
仲国相始终如死水一潭,像枯木一样半死不活地坐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残喘余生;而僖王始终面带着如痴如梦的笑容,又拿起了酒壶,继续小口嘬着壶中的酒。
刑部廷尉夏侯大人以手扶额,大概此生再也不想来玥阖国公干了。
过了没多久,高大人带着风倚鸾来到了正殿,并对她介绍了这三位朝中大人的来历和身份,双方见礼之后,巡查使徐大人冷眼把风倚鸾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才说:
“厌涂特使所举告的第一件事,便是说蘅翠公主来路不明,甚至很有可能是野修出身,下官必须核实此事,也就是说,得验明蘅翠公主与僖王究竟有没有血亲关系。”
僖王说:“哦,要滴血验亲?此等要求还真是十分冒犯无礼,但若是圣帝之命,本王不得不从,验就验吧。高大人去拿一碗水来!”
巡查使不屑地说:“下官用不到滴血验亲那等鄙陋的手段,更何况,此等方法极易做假动手脚。”
僖王疑惑地问:“那徐大人打算如何明验?”
巡查使说:“下官自然是有备而来。”说着,他捧出了一块外观青灰色,长宽皆一尺、厚三寸,形制方方正正的方砖模样的物事。
此物看上去极普通极不起眼,若是随意扔在地上,估计所有不知此物的人都会把它当成一块青石方砖。
僖王诧异地问:“这是何物?一块青石地砖?”
巡查使徐大人说:“此物乃是圣帝亲手炼制出的法宝,名为鉴亲方览,专用于鉴别子女血亲。”
僖王醉眼朦胧不以为然地说:“嗯,既然是圣帝亲手炼制的法宝,想必一定很可靠,我等也没有什么好心虚的,要鉴就鉴吧。”
徐大人原以为僖王会拒绝或者托词躲避,没想到他这样爽快地就答应了,心中便已少了几分怀疑。
僖王晃着脑袋说:“那便将此法宝呈上,让本王鉴一鉴。”
徐大人走上前几步,说:“需要僖王您和蘅翠公主同时将手放在这鉴亲方览上才行。”
“哦。”僖王哦了一声,对风倚鸾说:“吾儿,那便上前来,鉴着看看吧。”
风倚鸾便也走到僖王面前,徐大人右手一推,口中念一句口诀,这鉴亲方览从他手中脱出,悬浮在了空中,他让风倚鸾将双手紧贴于方览下方,让僖王将双手按在方览上方,须臾之间,只见这鉴亲方览缓缓泛出了红色的微光,且渐明渐亮,直至变得通红。
见此情景,巡查使徐大人和刑部廷尉夏侯大人、以及无尘翡衣的脸上皆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他们三位大人在来玥阖国之前,原本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了蘅翠公主并非僖王亲生,只等着亲历一出好戏,此时看到方览所呈现出的颜色,自然感到十分意外。
徐大人默不作声,等候了半响,见这方览始终没有变色,才开口说:“方览若现出红色,便说明两人之间有血亲关系;若变成乌黑一团,便可知并非亲生;如此看来,这蘅翠公主的确是僖王您亲生的。”
僖王呵呵一笑,说道:“这不是废话吗,也就只有厌涂国的人脑子糊了,才会凭空臆造出公主并未本王亲生这样的想法来,徐大人竟也信?”
风倚鸾也说:“这法宝用起来还挺方便,都不用刺破手指取血,可见圣帝果然圣明,非我等庸人所能比啊。”
巡查使徐大人脸上一阵尴尬,他收起了鉴亲方览,却不肯轻易罢休,又问:“只是不知道蘅翠公主是哪位后妃所生?”
高大人便替僖王答道:“蘅翠公主的娘亲出身较为卑微,乃是这宫中的一名普通宫女,且于早年间便已故去了,不久前,君上为表追思之情,已追封这位女子为姮妃。”
徐大人说:“如此说来,还是有来路不明的嫌疑了?随便捏造一位身份卑微、故去多年的宫女,便能蒙混视听么?”
刑部廷尉夏侯大人附和道:“此处确有疑点。”
这时,一直枯坐着不出声的仲国相终于开口了,说:“咳咳,容老臣说两句。”
众人便都看向他,听他如何说。
仲国相开口缓缓地说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