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侧慢慢扬起,勾起一抹不知是酸涩苦涩还是别的什么情绪的弧度。
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挣脱他的怀抱,他手中的玻璃杯被他毫无防备的甩了出去,剩下的半杯水在床上划开一抹弧度然后落在地上,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苏以澈。”男人的呼吸蓦然沉了一度,嗓音重重的敲在她的头顶。英俊的眉宇间的褶皱又重又深,“你发什么疯?”
以澈闻言便轻轻的笑出声来,眼神淡漠深凉,偏偏嗓音轻柔的很,“江先生都说了是我发疯了,要发疯自然是随时随地不分时间场合的。”
男人的脸色暗沉的可怕,深邃的眸子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下巴的线条紧紧绷着,薄唇抿成一条直直的线,他发誓,如果不是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他绝对按翻她,分分钟做到她哭。
努力的压了又压心头的那股怒意,江墨北才缓缓开口,“我不碰你,你睡会儿吧。偿”
那股极淡的香水味缭绕在鼻尖,怎么都挥之不去,以澈气恼的翻身躺下,一手抓过被子蒙在脑袋上,不小心碰到手背上扎着的吊针,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
江墨北听到她的声音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以澈有些不想理他,看了眼手背,闷着脑袋不情不愿的开口,“换吊瓶。”
江墨北顺着她的视线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原本就紧张的要命的情绪猛然间飙到极致,滴管里殷红的颜色刺激着他的眼球,幽沉的瞳眸重重缩起,他只觉得整个血管里的血液都凝固了,满眼都是那骇人的红色。
以澈抬起下巴看了眼半天都没有动静的男人,他只是盯着她的手背出神,像是……
吓到了……
以澈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手托着吊瓶,一手用力将吊瓶里的针头拔出,熟练的插到另外一瓶液体里,液体慢慢滴下来,滴管里的红色血液顺着透明的液体重新沿着滴管流回到血管里。
江墨北像是才回过神来,深沉的眸底蕴藏着一股复杂晦暗的柔软,“你不怕?”
他不晕血,甚至他从来不怕自己流血,但是每次看到她的血就怕的要命,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是心疼她?
还是只要关系到她就乱了方寸?
以澈听到他的话明显有些错愕,明眸**着一抹异样的情绪,“怕什么,常识。况且以前打点滴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护士忙的时候哪里有时间帮你换液体。”
她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晚上十点多吧也是发烧三十九度多,她没有去医院,只是在附近一家小诊所挂了点滴,时间太晚,医生给她挂了点滴就要关门,她只好一手举着吊瓶小心的拿回租住的地方挂好点滴瓶,一边复习,一边打点滴,可能是她实在太累太难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血液回流已经让整个手背都肿起来了。她慌乱的拔掉手上的针头,滴管里的血液沿着针头一滴一滴往外冒,落在地上汇成一大片,在那个寂静无声的夜晚尤为惊骇,她整个人都觉得只有凉飕飕的冷意,几乎要懵掉。
以澈淡淡的说着她的糗事,她没哭,只是觉得心头一阵一阵发酸。
江墨北没有插话,她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任何不满或委屈,他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像是有一排排小针扎在心尖上,绵密的密密麻麻的,扎的他透不过气来。
心头叫嚣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两年前为什么放过她?为什么不早些找到她?
类似这样的念头一句一句往外蹦,怎么都压制不住。
此刻他才清晰而准确的知道,他心底蔓延的情绪,叫心疼。
手臂像是不受控制般想要去抱她,以澈看着那条横亘过来的长臂脸色一下子变了,几乎尖叫着开口,“江墨北,不要用你抱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我嫌脏。”
江墨北明显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就有些无措,他不想惹她生气的,薄唇微微抿着,慢慢开口,“好,我不碰你。明天换了衣服再抱你。”
以澈,“……”重点不在这里好吗?
他居然没有否认。
更没有解释。
以澈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一双杏眸里原本或生气或嗔怒的情绪明显淡了下来,眉目先间覆下一层淡淡的凉意,自顾自的躺下,然后翻身背对着江墨北,眸色寡淡的将视线陷在窗外浓重的夜色里。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病房里空无一人,除了身体虚弱些,感觉还好,应该已经不烧了。
他应该走了吧。
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难道指望他跟个老妈子一样任她使唤吗?
从被窝里钻出来在床上坐了将近一分钟,才慢慢爬了起来。踩着地上的软拖鞋朝洗漱间的方向走去。
vip病房设有**的洗手间,大约是有些疲惫的缘故,她忍不住就打了个哈欠,黑色长发有些凌乱的垂在脸侧,一手梳理着头发,一手推开洗手间的门,原本迷蒙惺忪的睡眼在下一秒直接睁到最大。
以澈又羞又恼的指着江墨北,声音都有些发颤,“江墨北,你耍流氓都耍到医院来了。”
男人只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继续漱口的动作,眉目不动,“你没告诉我洗手间没有浴巾。”
以澈,“……你是瞎的?”
这男人,分分钟能污出新高度,简直了。
“没瞎,”江墨北原本侧着的身子直接转了过来,以澈的眼珠子都不敢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