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的身影和声音过于冰冷,也或许他的存在让她过于压抑,从他撤去掐在她下巴上的手开始她便垂着眼眸,直到他出门她都不曾抬首。
房间里终于寂静下来,安静的悄无声息,眼睛突然酸涩的厉害,像是眼泪突然碎裂,砸在地上摔成细细碎碎的珍珠,然后大颗大颗的滚落不见踪迹。
江墨北去了书房,抬手扯掉身上黑色的衬衫,空气里是布帛撕裂的声音,还有跟着沉重的呼吸。
伸手想扫掉桌上搁着的东西,看过去才发现都是以澈的设计稿还有资料一类的,压了压心头的怒意跟烦躁,在在椅子上坐下,黑眸静静的盯着那些属于她的沾染着她的味道跟气息的东西撄。
沉默半晌,才拿着她的图纸看了起来。
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估摸着她已经睡了,江墨北才整理好桌上的东西,抬步出了书房,脚步不受控制的朝主卧走去。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以澈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搁在被下的手指紧紧攥住被角。
看着几乎睡在床沿的女人,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才轻轻撩开被子钻了进去。遒劲的手臂习惯性的去捞床侧的女人,这样的动作做出来不光以澈吓了一大跳,连江墨北都愣住了偿。
原来,抱着她入眠已经成了习惯。
以澈背对着他没有出声,身体僵硬的不敢动,神经都紧绷起来。
江墨北看着她柔顺的发丝铺在枕上,清澈的发香混着女人独有的体香尽数窜进鼻尖,莫名觉得心田像是存了一池春水,薄唇吻了吻她的发丝,低低的嗓音淡淡的飘散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对不起。”
以澈的身体骤然颤了一下,却仍旧没有出声。
江墨北圈着她腰身的手臂僵住,神色卷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晦涩。他没有再开口,他怕她再生气直接把他踹下去。
只是静静的从背后抱着她。
所以他没有看到她发红的眼圈,和带着湿意的枕头。
以澈整晚都睡得极不安稳,清晨的时候江墨北只是动了动,她便跟着醒来了。
江墨北揽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嗓音染着刚睡醒特有的慵懒和哑意,“还早,再睡会儿。”
以澈用了点力挣开他圈着她的手臂,精致的脸蛋是淡淡的粉色,声线温凉,“不了,我上午不去公司,到西郊那块地看一下。”
男人闻言微微拧了眉心,温淡的嗓音听不出情绪,“我陪你。”
以澈整理衣物的动作顿了下,眸底的神色很快敛去,只是温温静静的开口,“不用了。”
幽沉深邃的黑眸看着她兀自进去洗漱的背影,无声无息卷起风浪,眸底的色泽晦暗难测,英俊的侧脸线条绷得很紧,像是一根用力拉扯的弦。
以澈收拾好下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男人靠在沙发上,手指端着报纸的场景,一旁的餐桌上是氤氲着热气的早餐,浓郁的饭香飘荡在餐厅里。
脚上的动作慢了下来,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抿了抿唇细细开口,“时间晚了那边路会堵,早餐我在路上吃,我先走。”
男人低沉的嗓音淡淡开腔,“看我一眼很难受?”
难受到吃不下饭?
以澈捏着包的手紧了紧,垂下的眼眸遮住眼底泠泠的神色,绯色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我先走了。”
出了门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秋末的清晨气息很凉,即便在淡金色的阳光下,潮湿的凉意仍旧沿着毛孔见缝插针的往里钻。
江墨北捏着报纸的手久久没动,上面的内容却没看进去一眼,原本平整的纸张早已被捏出了褶皱。
半晌,扔下手中的报纸,拿了外套往外走去,嗓音淡漠冷冽,“早餐撤了吧。”
沁姨看着他修长孤寂的背影心底止不住的叹气,明明都是在乎的,何必相互折磨。
江墨北拿了钥匙追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以澈的身影,扶着方向盘的手蓦然紧了紧,眸底的神色愈发冷清和凛冽。
西郊的地是一个月前竞标拿下来的,以澈那时候还只是秘书,并没有参与关于这块地的规划,策划案也是她后来才看的,关于当时商讨的内容也只是了解个大概,所以她才想要亲自来看看周围的环境,才能更好的结合地理位置等各种因素修改图纸。
藕香荷色是按别墅区设计和规划的,首要条件自然是安静,其次才是内在因素。
以澈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在这里看了看,回去并不好打车,她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仍然没有回程的计程车。
她索性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拿出图纸继续研究要修改的地方。
一辆车子缓缓在她身边停下,鸣了鸣喇叭。
专心研究设计稿的以澈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看,见是一辆很普通的车子并没有多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去es。”以澈淡淡报了地址便继续埋头看设计图纸。
许是在车上看东西极易疲惫的缘故,以澈只觉得眼睛酸涩的厉害,抬起手指捏了捏眉心,习惯性的看向窗外想要缓解疲劳。
视线触及到窗外陌生的风景时,心头猛地跳了跳,极力压制着心底的惊慌,用力稳了稳情绪开口道,“师傅,我先不去es,你在这里把我放下吧。”
那司机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没有出声,也没有停车的意思。
以澈一颗心慌的厉害,几乎是下意识的去翻包里的手机,那司机似是从后视镜看到她的动作,脚下的刹车用力往下踩,坐在后座的以澈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