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几秒,然后转身走到主卧门口,长指微曲,不轻不重的扣在深蓝色的房门上,依然是很有节奏很有规律的两声,伴随着男人低静冷淡的嗓音,“有电话进来,出来拿。”
卧室里很安静,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一点起床的动静。
郁琛浓黑的眉毛微微皱了皱,俊脸面无表情,手指再度扣响房门,依然没有声响。
手里握着的手机也在孜孜不倦的响过之后安静下来。
“陈茉莉,你再不开门我就直接进去。”
回应他的依然是无声无息的寂静。
男人清隽的五官面沉如水,薄削的唇慢慢抿成一条冰凉的直线,幽沉难测的眼眸看着眼前深色的房门一分钟,然后转身。
过了一会儿,男人回来,手上勾着一圈钥匙。
咔哒一声,房门打开,深静的眼眸扫过卧室那张大床,眼眸微微缩了下,没人,视线在房里巡了一周,然后落在浴室的门上。
没有多想便走了过去,敲门,“陈茉莉,在的话吭声。”
“……”
修长的手指搭在门把上拧了拧,没开,那就是在了。
郁琛微微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提了一口气,重新敲了敲门,依然没人应声。
从手里翻出备用钥匙打开浴室的门,一眼便看见趴在浴缸边缘的女人。
她阖着眼眸,白净的脸蛋被潮湿的水汽氤氲的绯红,长发海藻一般浮在水面,肌肤如雪一般,跟一头褐色接近黑色的长发形成强烈的反差。
男人只觉得喉间一涩,喑哑的吐出她的名字,“陈茉莉。”
沉默。
这么近的距离,她还是没有答应。
郁琛几乎是一步跨了过去,微微俯身,手指轻轻拍着她的脸颊,“醒醒……”
池子里漫出来的水打到手上的时候,男人脸色蓦然就变了,原本清隽淡然直接转换成重重的阴郁。
随手扯过一旁勾着的浴巾,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裹好抱出了浴室。
……
陈茉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混混沌沌的重的抬不起来,头顶亮色的光线有些打眼,晃的她一时睁不开眼眸。
“醒了。”
男人低低静静的声音传进耳廓,陈茉莉全身都跟着僵住了,慢慢偏首看过去,是那张英俊的毫无瑕疵的脸庞。
他坐在稍远的单人沙发里,膝上搁着笔记本电脑,听到这边的动静便将手里的电脑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起身走了过来。
陈茉莉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动了动手指才觉得手背疼的厉害,轻轻抽了口气,眸光朝手背上看过去。
长长的白色软管从头顶垂下,隐没在手背上贴着的白色胶带里。
张了张嘴,嗓音是干涩的沙哑,“我怎么觉得从遇上你开始就没一点好事呢。”
“不,”男人的腔调不紧不慢的很,“你应该庆幸遇上我,不然你被发现的时候会是裸尸。”
陈茉莉这才后知后觉的看了下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肩头,红色真丝吊带睡衣。
脑袋转了转,蓦然惊觉自己的记忆停留在洗澡的时候,语气有些磕盼的问道,“我……我的衣服,不是你换的吧?”
快说不是,快说不是,快说不是。
然而下一秒——
“是我换的。”
男人看着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唇侧斜开一点,再次重重强调,“不用抱侥幸心理,就是我换的。”
所以,她这是又被他看光了?
陈茉莉恼怒的低吼,“我是女人你不知道?”
“知道。”
“那你不知道避嫌?”
男人语调闲淡,“如果我避嫌,现在看光你的会是一帮医生,也有可能是一帮警察。”
语调微顿,低沉的嗓音继续道,“跟被一帮人把你看光比起来,被我一个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你每一条曲线的人看光显然要好太多。”
陈茉莉,“……”
这话没毛病!
她居然无言以对!
人渣!
不要理他。
郁琛,“要喝水吗?”
陈茉莉,“……”
“看书吗?”
“……”
男人英俊的五官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淡色,薄唇动了动,低低沉沉的嗓音沿着寂静无声的气息不疾不徐的蹿进耳蜗,“现在不理我,待会儿上洗手间的时候不要求我。”
陈茉莉,“……”
二十分钟后——
陈茉莉已经骂了郁琛无数遍乌鸦嘴,左手吊着点滴,右手打着绷带,她要怎么上厕所?
要死了。
她觉得空气里蔓延着越来越燥热的紧张,紧张到她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越来越难安。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闭了闭眼,然后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准备去将手背上的针头拔掉,男人的声音幽幽传来,“不准拔。”
陈茉莉手指僵了一下,却也并没有打算听他的。
“你敢拔了针,我就扒了你衣服。”
哼,
不拔就不拔。
这次她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手指够到头顶挂着的液瓶,慢慢的取了下来。
缠着绷带的手小心的夹着玻璃液瓶,好几次垂在一边的手背都有血液回流的痕迹,吓的她赶紧将液瓶举高了了些。
还没喘口气,缠着绷带的手心突然空了下来。
身侧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因为他的身高本就比她高出好多,所以举着的液瓶自然就显的轻而易举,而且血液也不再回流。
郁琛没有说话,进了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