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嘿嘿一笑,抱拳施礼道:“甲胄在身,不便施礼,得罪之处,还望侠士宽宥,这些贼子屡屡侵犯百姓,兄弟们与末将早早对其恨之入骨,只是因为从前邱郡守在时管束,我等不得出力,否则早已将其剪灭,哪里容得他们如今势大?”
李释厄转身看了看城中数十处火起冲天,半晌才道:“我杀了邱郡守,你们不恨我?”
“哈哈——我等因为害怕背负杀主反叛之名,不然早已灭此邱贼,他家世袭高官,鱼肉乡里,不知做出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麻雀腿上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说的就是他们邱家,我郡里近半田产便是他家巧取豪夺所得……”说到这里,秦广眼中溢泪,又哽咽道,“即使天下所有人不该死,但他邱家也是死有余辜——今日得借侠士之手,灭杀此首恶,我相信不久,闻讯而来的支持侠士的人更多,即使朝廷也会谅解侠士所为——眼前不过是歹人一时猖獗而已,他们受邱家蛊惑多年……早早晚晚被灭……”
李释厄挥手道:“你招来副将留在我身边听命,其余兵丁各守其位,你现在分兵五百人去城中协助百姓灭火,并捉拿邱郡守余党。”
秦广犹豫一下,道:“城上仅留三百人……”
李释厄点头道:“有我一人在此足矣,尔等速速回到城中灭火平乱,我希望天亮前看不到一丝异常火星儿。”
看着秦广远去背影,他点头道:“此子尚是可造之材,可惜不堪大用,将来看我门徒中哪位可收留他?”
李释厄正在神游之中,远处一阵喧闹,他抬眼看去,原来邱铭不知从哪里搭建一座可移动箭楼,正在向此处移动,按照推算,至少还需两个时辰才靠近城墙,于是不管它,看了一眼身边两位副将以及十余位兵丁,道:“你们随我绕城转一圈,我倒想看看谁有胆子敢按兵不动?谁敢有叛城之心?”
约有一炷香时间,众人随他一起来到西门城楼所在,见楼上灯火通明,似有娼妓嬉闹声音,于是他眉头一锁,一人独上城楼,果然见到三、四个当官模样的人歪坐塌上,每人怀里拥有或是腿上坐有一、两位涂脂抹粉的粉头,另有七、八兵丁忙着撤菜、上菜。
李释厄冷笑一声,道:“看来诸位将军很忙啊?难道没有听到南门外锣鼓喧天,眼看贼子攻城而入?”
其中一人醉醺醺地道:“不要担心,若是邱兄在天亮前还没有攻下南门,我亲自开西门迎接——大胆——你是谁?来人,拉下去砍了!”
李释厄挥袖,只听得轰隆一声,城楼的楼顶顿时被整个儿掀掉,露出满天稀疏星月,一阵冷风吹来,众人顿时酒醒,为首者慌忙推开瘫在身上的娼妓,起身跪道:“末将余鑫,不知侠士驾到,罪该万死!”
李释厄上前一步,道:“余鑫,你等是自己上枷,还是有我亲自动手?”
余鑫连连磕头道:“某将等自己动手,不敢劳动侠士。”
李释厄看了一屋子发愣的兵丁,道:“而等还不帮忙为你们将军找枷锁?难道要我说一个‘请’字么?”
一盏茶后,李释厄心满意足地看着被吊在城门骑墙上的余鑫等人,喝道:“尔等小心警戒,大敌当前,此后谁敢三心二意,他们的现在就是你们将来的榜样。”
随后又察看北门与西门,虽说不能全力战备,但是个个在岗在位,李释厄口头赞扬几句后,令西门、北门各抽调一队五十人支援东门,另各抽调百人共二百人紧随其后。除南门地势开阔易攻难守外,有守备兵丁八百人,其余三门均建在地势狭隘要道,易守难攻,因此常驻守备兵丁向来不超过三百人,经他这一调拨,西门、北门两处城门守军仅有一百五十人,东门人数近四百人。
李释厄率领两百人队伍与南门所剩的近三百人会合一处,此时东方刚吐鱼肚白,邱铭指挥箭楼移至距离城墙不超过一箭距离时停下来,数十人爬上箭楼,燃起火箭向城墙及城内嗖嗖射过来,而火箭掩护下,一下子涌出七、八座云梯,每座云梯有二百人拥护,很快来到城墙下,搭在城墙垛上……守城官兵在飞过来的火箭攻击下,无法形成有效对抗,只得躲在城垛后面,静待攀爬上城墙的贼兵。
李释厄叹道:“可惜我虽然有百万雄兵大计,却是无施展实战经验,将来若是有机会,倒是经历一番……”想到这里,他离开城墙,来到城门附近,这时秦广正好收罗人马约四百人赶到,道:“末将不辱使命,终于擒得邱家余党近百人,城中各处火点已经全灭……”
李释厄点头道:“你现在张罗一百名能征善战兵丁在城门口集合,一会儿我亲自带队出城,其余就近用餐休息。”
说完,李释厄拐进一巷子里,见左右无人,从袖中甩出一团影子,此影子见风便长,待其长至正常大小时,正是他代步坐骑青牛,他纵身跃其背上,张嘴吐出六支玲珑剑,将其一一抄在手中,一抻一拉,组成一支长一丈八寸蛇刃利矛,向其中输入少许真气,便见丈八蛇矛呈现云青色。
青牛一声“哞——”绝尘疾奔城门下。
借着黎明时的微光,他扫了一眼百名待命的官兵,喝道:“开门,随我厮杀山贼。”
远处闻讯而来的百姓如潮水涌来,声声呼叫,其中有人拎着菜刀道:“侠士为我们杀了罪该万死的邱郡守,如今又为我丰都城灭贼,岂能让侠士以寡敌众,令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