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現在他人呢?”鄭隊長喜出望外。
“我帶來了,正在門外!”
“做得對,辛苦你了,帶進來我要問話!”事先約定好了,這種場合老鄭出面。
一番問話之後,知道這二人原是tj某小報的職員,一個是記者,一個是編輯,思想上都有反戰共鳴。
沒想到tj的城防簡直像紙糊的,一天下來就潰不成軍,第二日便失守。於是隨著敗軍如喪家之犬逃到申城。
但是死神沒有放過他們,三天之内就追去一個,接下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有價值的綫索有兩點:一,死者名叫坂前圓樹,沒有心血管頑疾,更無心臟病,身體强壯的很。二,申城沒有一個熟人,絕不可能有仇家。
他的死確實很奇怪。
鮑銀燕率領兩名糾察隊員來到死者身前臨時住處,展開調查。
北邊南下逃兵荒的人數不勝數,單單rb僑民就把這裏擠滿了。
原來的室内游泳池改成大統舖,中間砌道墻分男女,臨時居住,專等開往rb的船隻,惶惶不可終日。
她找到了那個報案的編輯條後方木,詢問了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細節,對案情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但是仍然沒有頭緒。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坂前絕不是自殺或猝死;他殺又説不出確切的理由,連謀殺的手法都不清楚,自然説服不了老鄭和小朱。
整個下午的走訪過程中,并沒有發現什麽異象。不經意地走過往日的居酒屋和藝妓舘,發現這裏已經改頭換面,成了湯麵舘及rb老式澡堂。
雖説應運而生,也不得不佩服商人的機靈,無孔不入,發起本國難民財了!
國軍潰退、共軍即將攻入申城,這檔口誰也管不了,也沒人管,什麽店鋪隨意開,無需執照或許可證。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稀奇的是這兩家店,同一個掌櫃,竟然是年過半百的rb凖老太婆。來回不停地在難民群中穿梭,顯得既熱心又關照,儘管是招攬生意,但是在特殊的人流中還蠻受歡迎的。。
打聽下來她也是外流人員,剛來瀛河村不久,有何背景無人知曉。一個婦道人家出手就開了兩爿不小的服務性行業鋪子,頂著風險做買賣,不怕虧本,有膽量、大手筆!真所謂“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一日未果,鮑丫頭不甘心,鍥而不捨。第二天一早就帶了神犬小黃再度巡查小區。萬萬沒有想到同一地點又發現一具凍尸,情形與昨日一模一樣!
無獨有偶,死者是坂前的好友、也就是向“警方”提供信息的條後方木!
這絕不是偶然,自殺、猝死可以排除,屬他殺無疑,板上釘釘!兇手太囂張了,公然向管理層—地下黨糾察隊挑釁,把隊部所有人惹火了!一個個咬牙切齒、義憤填膺,發誓不將劊子手繩之以法……再說下去不好聽。
氣憤再激烈,查不出兇手總是白搭,連鮑銀燕都束手無策,始終弄不清死者是怎麽被殺的。不見得是引頸就戮吧?
回去跟鮑母一説,她拍案叫絕:“太巧了!這回我在tj辦案,地下黨的同志不止一次提到,在有正義感青年房前屋後的協助下,順利地將龜壽極左衛門的手下一舉擒拿,還繳獲了最新研製出的龍膽樹根解藥,戰果輝煌。”
“我聼蔫了,原來是姓“板前”、“條後”的rb青年,二人被害就順理成章了。小鬼子不惜千里追殺,夠狠的!”
“娘説得沒錯,日寇的確兇殘暴戾,又十分狡猾,作案手段層出不窮,這一次我就遇到難題了。”
“辦案哪有一帆風順的?不要氣餒,需要細緻入微,往往不起眼的綫索正是開啓難關的鈅匙,切記、切記!”
“是,我會記住的!”
於是鮑銀燕每日帶著牧羊犬小黃在小區裏巡視,查找犯罪綫索。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被她發現蛛絲馬跡,激動得她直拍腦門:“原來是這麽回事!”
不過要想順利破案,須得鄭大哥協助。説出來惹人發笑,去新開的澡堂洗澡。鮑丫頭說這是破案的關鍵,他自然全力以赴。
提起早期的日式澡堂,同中國的老虎竈差不多。門面有個大鍋竈,燒沸騰的開水讓附近的住戶來買,俗稱“泡開水”。
後邊有間暗室,擱了幾隻木盆,放半桶溫水,就近的顧客來洗澡,叫做“洗盆湯”,價格自然比正規的澡堂便宜。
日式的是一個大半人高的木桶,人蹲在裏邊洗,有的底部還可以加溫,室内室外都可以,服務對象自然是男性。
那年頭燃料都用木材,俗稱“材火”sh人叫“柴片”,燒煤還不興時,一般的老百姓家用的都是它,應運而生的還有專賣材火的“柴片行”。
新開的澡堂老虎竈,燃料的來源是個大問題,除了向專門的柴火行購買,便是就近收購,多少不論,價錢賤的很。
正巧糾察隊部擴大,新建一幢二層樓的專用辦公室,竣工後積下不少零碎木材。當家人老鄭捨不得扔掉,裝了一車,打算去賣給澡堂。
小朱不屑一顧,説是能值幾個錢?興師動衆地去賣柴火,不嫌丟人!他是不去的。
鄭隊長嘆口氣,自言自語地嘀咕:“當家方知柴米貴!”衹好親自掌龍頭,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在後邊推車,特地挑了晚上9、10點鐘送到澡堂,見到的人少,不然後生家也覺得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