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脸颊触碰到一片冰冷僵硬的东西,眼前出现一片炫目的光,可女人死死按住我头颅的手却还在用劲,几乎将我的脸都压扁在那冰凉的物事上,那是一片透明的玻璃一样的东西,却给人一种很厚实的感觉,眼睛里的光线透过透明的玻璃让我看到了大约隔了十多厘米的那样一张脸。
青白色的,透着一种暗黑色的死气的感觉,脸庞大约已经修整过了,看上去要比临死的时候顺眼许多,脸上大约扑了厚厚的一层粉,让整张死气沉沉的脸庞看上去有些诡异,就好像电视剧里演得僵尸一样,至于眼睛……是睁着的!
周公子就在玻璃后面,双目没有焦距地看着我,我惊愕的瞬间连头皮的痛楚似乎都感觉不到了,这是……周公子的冰棺?
“你好好看看他,好好看看我的儿子,我的儿子那么聪明,那么善良,可为什么你要害死他,为什么——”女人如泣如诉的哀怨的声音就在耳边,一声一声仿佛杜鹃啼血,双手按住我的头部,将我的脸面在冰棺的表面撵来撵去,恨不得将我从冰棺的外侧直接传过去扔进棺材里。
“疯子!你这个疯子!”我忍不住大声喊道:“你儿子就是个败类,死了活该,还善良,你眼睛瞎了!”
我一边大声喝骂这个女人,一边拼命地挣扎,我想着这女人再怎么说也比我大上一些,又刚刚死了儿子神志不清,力气必然比不过我的,我激怒了她,反而有可能从这里逃脱出去。
我的话让女人勃然大怒,更加猛烈地去扯我的头发,想要抓住我的头发向冰棺上面撞去,我豁出力气双脚连续去蹬那个女人,忍着头发被扯掉了几缕的痛楚,身子一个翻滚,离开了冰棺和那个女人伸手能够着的地方。
女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她一只手伏在冰棺上,软到在地,整个后背都靠在了冰棺上,剧烈地喘息着。
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我手脚捆缚的绳子虽然松动了一些还是没办法完全脱离出来,只好就地打滚,向女人最开始出现的门口冲去。
那个门口是有灯光的,虽然灯光很昏暗,但我猜测外面应该是一条幽暗的走廊,我是在医院里失踪的,医院里到处都是人、都是摄像头,就算这个女人是医生也未必能够将我顺利地弄到医院外面去,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我还在医院里。
我的病房302紧靠着的就是楼梯门,我听到脚步声在楼梯门的门后面消失了,也许那就是这个女人在等待时机,那时候我的病房里一直亮着灯,从楼梯口门口的玻璃上看一眼就能看到,根本就不需要走出来。
所以才会有后面那个男医生,也许一开始他们那时候就想要动手了吧?
周公子的妈妈,警察局给我付的住院费,这么看来不是天上有馅饼砸中了我,而是这个女人设了个陷阱把我关在里面,至于什么时候向我发难,怎么来折磨我,就看她的心情了。
周公子刚死,从刚才那番话里我似乎也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感觉,这个周公子的妈妈,该不会是恋子成狂吧?!
“儿子,我的儿子——”女人软到在冰棺上,并没有上来追我,反而是用干净颤抖的手在冰棺的盖子上慢慢地抚摸起来,就好像在抚摸自己儿子的面庞一样。
“儿子——我的儿子啊——”女人凄楚的哭声响起来,好像已经把我这个“凶手”给遗忘了一样,就见她头一身,竟然在冰棺的盖子上,对准了周公子面部的地方亲吻了起来,一边亲一边泪如雨下。
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儿子果真……
心头有一种烦恶的感觉,我不再理会沉浸在悲伤氛围里的女人,快速松脱着手脚,向着门口滚去。
抬头的瞬间,心凉了半截,这个地方,竟然是一个狭小的内室,内室里就一张桌子,就好像电视里的供桌一样,桌子上放着一张黑白的巨幅黑框照片,正是周公子的样子。
让我更加绝望的是,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是把我抓过来的那个医生,他们果真是一伙的。
可这个医生明显比较年轻,看上去比周公子大不了几岁,为什么会甘愿给周公子的妈妈帮忙做这种违法的事情?
男医生看到我的瞬间脸上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然后站起身来,毫不留情地跨过我的身体,向哭泣哀嚎的中年女人走过去。
这是笃定了我根本就逃不了。
门不在这里,那在哪里?
我有些慌张,抬起头来四下看去,才发现这个空间其实还算比较大一些,大概有大宅的客厅那么大的一片空间,只有地面上有那么一座周公子的冰棺,再就空荡荡的了。
看不到具体的门在哪里,难道,这是推拉门,因为灯光昏暗,看不出来吗?
我要赶快找到门的位置。
那边,男医生已经走到了女人的身边,女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还在不停地亲吻冰棺的表面,又哭又笑,绝对心理有问题。
“妈,妈妈,我在这呢,我在这。”
男医生一张嘴,我彻底愣住了,这个男医生竟然也是女人的儿子,是周公子的哥哥?
可看他的样子,对我似乎算不上多大的恨意,应该是奉命行事的啊,而且医院里对待这个医生的态度似乎也不像是对待周公子那样恭敬啊!
接下来的场景却让我更加的目瞪口呆。
男医生柔声叫了几声“妈妈”,总算把沉浸在悲伤世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