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停,停……”程灵慧不是天真懵懂的小姑娘,自然知道吴末名想干什么。
吴末名忽然沉下脸色:“你反悔了。”
程灵慧道:“翻什么悔。俺答应给你养儿子,啥时候答应给你生儿子了?”
吴末名大怒:“你想跟她们一样给我弄个野种出来?”
“呸,你放屁。”程灵慧闻言,粗话都出来了:“美得你,野种俺也不给你生。俺给你养的可是你的亲儿子。”
吴末名不傻,可脑子也有些不够使了:“你什么意思?”
程灵慧道:“你只说怎么待他?”
吴末名要知道就好了,可他不知道。但他桀骜惯了的,已经动了怒,此刻无论如何拉不下脸来:“别藏着掖着的,有话快说。要不然别怪我动手。”
程灵慧知道他说到做到,急忙道:“俺不告诉你,还不是怕你又做出什么混账事。要是孩子跟你一样长歪了,可是造孽了。”就把程之柏的事和他讲了。
“你说的是真的?”
这已经是吴末名第无数次跑到程灵慧跟前这样问。
自从听了程灵慧的话,他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先是在屋子里转圈,每转一圈就跑过来为程灵慧那句话。后来就改成去院子里转圈。不过还是隔一会儿就来问程灵慧。翻来覆去总是那句话。
这会儿他不转圈了,一个人坐在椅子里傻乐。
乐了半天忽然道:“我要去看我儿子。”
把程灵慧吓得:“你这个样子还不把孩子吓着?”
于是,这家伙就整天对着个镜子练表情。程灵慧看着都替他脸酸。可他跟没知觉似得。练了两天,逢人就问他的样子可怕不。
问了一天,家里的下人、侍卫都让他问遍了。别说他本身就长得好,再做作也不难看。就算是他真的凶神恶煞,谁敢说他。他大概也察觉到了这点儿,不在家里问了。跑扬州大街上,跟个欢楼卖笑的郎倌儿似得见谁都跟人笑。大姑娘、小媳妇,好男风的老爷们儿招惹了一大堆。人家调笑他,他也不恼。
忽然一天半夜,带着人马连夜就走了。把程灵慧给担心个够呛,之分后悔自己一时心软,告诉了他程之柏的事。急忙连夜修书,让贺昆给花如烟送去。让她提防吴末名犯浑。
贺昆前脚刚走,程灵慧的担忧又来了。陆晓晓的脑子可是有过病的。这要是遇上了吴末名,万一发起病了,可如何是好?她心里着急,骑了马去追贺昆。
刚出吴末名的别院,就见道路两旁忽然钻出好几个小乞丐,一下子把她的去路拦住。紧跟着,一个头戴斗笠的老乞丐也从道路边的树丛里钻了出来。一下子跪倒在了程灵慧的马前。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拦俺的去路?”程灵慧心里再急,见到这种情况也得耐住性子。
“二当家的,您可还记得小的?”老乞丐声音嘶嘎,程灵慧被吓了一跳。
“你是那个?”叫自己‘二当家’,她还真不知道是谁。
老乞丐抬手把斗笠掀起一点儿,露出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程灵慧倒吸一口气:“你是焦皮子?”
焦皮子原来是贺昆手下的喽啰。贺昆崇拜关二爷,关二爷有个抗刀的关胜。贺昆就让他专给自己抗兵器。所以程灵慧认识他。只是,那时候的焦皮子从不开口说话,人人都以为他是个哑巴。开州府一役,程灵慧还以为他和那些土匪一起被朝廷正法了,没想到还活着。难怪叫自己二当家。
、程灵慧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找俺有啥事?”
焦皮子重新压下斗笠沿儿,嘶嘎的声音说道:“小的是原是吕家坞人,请二当家给小的主持公道来了。”说着趴在地上就哭。
程灵慧乍一听到吕家坞三字,顿时想起自己那个梦来:“你起来,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说。”
程灵慧这才知道,焦皮子原名叫吕四有。吕家坞土生土长的人。那年出事的时候,他才十四岁。睡梦中也不知怎么就被火烧了。等他醒来时,也不知身在何地。身边只有浑身是血的村长。村长让他去告官,给乡亲们报仇。话没说完就咽了气儿。
吕四有后来才知道,自己和村长藏身的地方是一个山洞。他命大,侥幸活了下来。养好伤就按村长临终的吩咐去告官。可他对起火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反被打了一顿。那个官老爷要把他关起来,他害怕了。打了衙役跑了出来。后来就一直被追杀,好几次死里逃生。
几番周折,后来遇见了贺昆,就收了他当个抗家伙儿的手下。究其原因,那憨祸竟是看上了他面目狰狞,觉得有个这样的跟班很威风。
吕四有被人追杀怕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怕人听出他江浙口音,再把他出卖了,所以就一直装哑巴。
土匪被剿灭的时候,他留下看家。他是刀口浪尖上滚过来的,最擅长的就是逃跑。一看情况不好,就脚底抹油,滑了。
离开了开州府,他也没地方去。想着年纪也大了,落叶还讲究个归根。就又回到了家乡。官府他是怕了,也不敢再去告状。只是一村子老少全死在了那场火灾中,念及村长临终的嘱托,终是不甘心就这样算了。
他也不敢露头,就网络了几个失去怙恃的孩子,做起这乞讨的营生。只说慢慢等着,或许有转机呢。
有人往吕家坞修路,他早就知道了。后来一打听想占那块地方的是楚轻狂,他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可毕竟是自己的祖地,全村六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