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陵墓,顿觉森寒的冷气扑面而来。
路过墓葬坑的时候,苏霁月瞧见了成堆的白骨,很是吓人。
楼宸下意识扣住她的手指解释道:“楼北宇登基之时为了洗去自己弑父的名义,将葬礼弄得格外庞大,听说当时的宫妃除了一些有子嗣的全都陪葬了,还有守护陵寝的士兵加上伺候的宫人足足有近一万人。而那些人,应该都在这墓坑里了。”
苏霁月忍住作呕的冲动,艰难道:“可是先皇是楼北宇一手葬的,如果有什么秘密,他会不知道么?”
楼宸环顾了一眼四周:“父皇既然留下了这个,自然有他的用意,而且一个陵寝而已,楼北宇又怎会在这上面花心思,或许,那秘密在父皇并未驾崩前便已经留在这陵寝内了。”
这个可能性最大,也最有说服力,苏霁月一双眸子在四下看过,深觉古人的造诣还是相当厉害的。
这里头的规模和各种工艺即便是现代的高科技都不能比。
一行人,终于在一处墓室前停了下来。
苏霁月抬目看去,只见得前方的空地之上摆放了一具棺木,棺木四周用了霸气的飞龙环绕,象征着馆内主人的身份。
楼宸缓缓松开苏霁月的手,走上前去,眸光一眨不眨看着那具石棺,然后在众人面前,掀开衣摆跪了下去。
他神色肃穆,苏霁月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先帝的棺柩了。
一行人也跟着跪拜,楼宸跪在那里,声音沉暗:“父皇,儿臣不孝,来迟了!”
他对着棺木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将掌心的那枚凤栖石呈上:“儿臣今日为凤栖石而来,还请父皇给儿臣指条明路!”
话音落,陵寝内的长明灯忽然就闪了几下,然后只听得“啪”的一声,灯火一下子明亮,苏霁月还没反应过来,小白已经对了一个剑盒嗷叫。
众人的视线齐齐看了过去。
那应该是皇帝的陪葬物品之一,做工精致的剑盒上果见了一枚同墓室门口一样的凹行洞穴,楼宸将那凤栖石再次放上去之后,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盒子自动开启了。
苏霁月屏息,看着楼宸将盒子打开,明黄的布帛之上,躺了一个卷轴,还有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楼宸眸底透出精亮的光来,伸出手将那黑漆漆的东西握在手中,苏霁月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已听得一旁的云深惊异出声:“虎符?原来号令三军的虎符在这里!”
楼宸没说话,只是将虎符放下取了那一卷卷轴。
卷轴打开,里头的物品就清晰可见了,竟是一道圣旨。
盖了玉玺的圣旨之上,是先帝的笔迹,清清楚楚记载了传位事项,也就是说,这是一份传位诏书!
三军虎符外加一份传位诏书,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也能坐上帝位,而那里面的名字,写的赫然是他楼宸!原来,早在很久很久以前,皇帝就做好这一切了!
楼宸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自己多年来的成长经历。从小他就觉得父皇待他严苛,连喜欢的人也不肯赐给他,他以为那是不爱,却没想到,在皇帝的心里,那个雷厉风行稳坐江山三十余年的天子早已看清了一切。
扣着圣旨的手骨节发白,楼宸的视线扫向旁侧的灵柩,一双眸子沉如夜晚的大海。
苏霁月眼见了这一幕也不由得为先帝的睿智和远见所折服,她忽然就想想起当初楼北宇拿下天下的事情,如果不是当初楼宸对她误解过深,或许那个时候他们就能得到这份圣旨扭转乾坤。
没想到就因为那样一个误会,他们多走了两年的路,还因为种种误会受尽委屈,如今回首去看,忽然就觉得,人生在世,许多事情就好像冥冥注定了一样。
明明皇帝的这道诏书并未到楼宸手里,可如今坐在皇帝位置上的那个人依然是他。
气运未尽,必择明君。
她现在才知道楼北宇为何在皇位之上那般不安,一则,他没有号令三军的虎符,二来,他对楼宸忌惮已深就怕他东山再起,如今一切终成定局,这位南帝的政治生涯也算落下帷幕了。
从帝陵回来,天还未亮。
楼宸匆匆梳洗一番去上早朝,而这个早朝一上就是两个时辰。
苏霁月睡了一觉又用过了午膳才听见早朝散去的消息,想着楼宸此刻的心情必然不好,她便让厨房备好了宁神的汤药,待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这才命善春端上药碗,一路随她去往御书房。
“怎么办事的?圣上面前还犯这种糊涂,要不要脑袋了?”
远远的,就看见侯彦洪在那里训斥宫人,那太监跪在地上被他训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可侯彦洪却没有停的架势。
苏霁月远远立在那里,忍不住就拧了拧眉。
侯彦洪是什么样的性格她多少了解一些,他为人虽然并不如表面那么讨喜,却也不会就这样夥⑵⑵,而唯一能让他这么做的原因该是里头那位出了什么事了。
皇帝有了火气发在了宫人身上,宫人自然得找地方泻火,也就是说,楼宸心情依旧没好了?
这一点,苏霁月就有点想不通了。
或许,今日的那道圣旨让他心里不舒服,更加觉得愧对从前的皇帝,但楼宸是什么样的人,这一整天过去了,应该释怀了才对,何至于到了晚上依旧有这么大的阴影笼罩?
难道说,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苏霁月心下一沉,当即走了上去:“侯公公,干什么呢?”
“哎呦,原来是皇后娘娘!”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