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好!”钟小狸立在一旁,讪笑。
徐才看了她一眼才道,“钟尚义,御前有御前的规矩,你虽是皇上亲封,可也得守规矩,皇上没时间去计较你一个婢女是否守时,杂家也可看在昨日你生病的份儿上饶你一回,可是太后那里可就不好交代了。”
“太后?”怎么好端端的,又扯到太后那里去了?
“太后娘娘一早就来传唤过你,杂家替你遮掩过去了,说你病情未愈,放了你半天假,如今日上三竿,半天假也过去了,你自个儿去太后那边请安就自求多福吧。”
这太后咋没事儿盯着她了呢?
“是,公公。”钟小狸堆上了笑脸,忽然就伸出手来将徐才拉到一旁,偷偷从袖中取了个银票塞进他掌心道,“徐公公,你是知道的,我平常吧就是个闯祸精,太后娘娘上回就对我不满,公公是宫里的老人,可否为阿狸支个招啊!”
徐公公却连看都没看银票的面额,就将其塞回钟小狸手中,“钟尚义的银钱杂家可不敢收,不过啊,杂家可以提醒你一句,太后娘娘最不喜女色误国,她老人家看重的是皇家血脉,开枝散叶的事儿。虽说眼下选了一批秀,但皇上对这后妃吧,似乎兴致不大,这半个月快过去了也就招了那么几个人侍寝,这个时候若是被太后娘娘知道有什么人霸了圣宠,阻碍了皇家开枝散叶的事儿,那太后她老人家自然不高兴。”
“阿狸啊,你是聪明人,你自到御前闹出的那些动静,虽然皇上有意替你遮掩,但太后娘娘在宫中多年又岂是遮掩就瞒得住?”
话说到这份儿上,钟小狸已经猜出个大概了。
“多谢公公告知阿狸这些,阿狸必定记在心里!”
“记不记倒是无所谓,杂家只盼着你日后在御前少生事端连累杂家就阿弥陀佛了!”徐公公说到这里是满脸戚戚然。
“嘿嘿。”钟小狸讪讪一笑,“公公教诲得是,阿狸记住了。”
徐才摇了摇头,心头叹息一声,就她那个闯祸精,记住了才怪!
万寿宫外,隐约能听见宫内热闹的说笑声,钟小狸到了殿门口,当即就有宫人进去通传,不多会儿,那宫人便让她进去。
“太后娘娘请钟尚义进去。”
钟小狸看向开启的殿门,隐约可见里头有不少人,知晓今日这一趟必定凶险,旋即低垂了头。
敌强我弱,这个时候,是她该示弱的时候。
缓步入了殿内,一进殿就闻见了四处而来的香味,或清新或淡雅或浓烈,她知道,那是那些宫妃身上的香味。
不敢抬头,她直接走到殿中央跪了下去:“奴婢见过太后,见过诸位娘娘。”
四下里安静得厉害,但钟小狸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目光的压迫力,此刻的她无疑成为殿内的“焦点”了!
“钟小狸?你可是个大红人啊,这才入宫几日,御前伺候了几日,关于你的传闻,哀家可是听出了无数个版本。”太后坐在上位,语气不急不缓,却自有一股威严压迫。
钟小狸低垂着眉眼:“奴婢惶恐,奴婢在御前伺候,日日谨慎小心,万不敢有怠慢之意!”
“哦?”太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那哀家如何听闻你前日夜里竟被皇上罚跪,是因犯了何事?”
“这……”钟小狸咬了咬牙,暗暗想着说辞,“当日奴婢守夜,犯了困顿,这才被皇上罚跪,此事确是奴婢的过错,奴婢愿听太后娘娘责罚。”
她不知道太后那里听到的消息是怎么样的,但她敢打赌,当时殿内的情形,太后即便是知道了一二,也不知道全部,因为当晚明明有嫔妃侍寝,可内殿之内除了皇上之外并无旁人,对于这件事,太后一定是不知情的,所以,当日殿内的情形,很可能她并不会全知,莫不知也断然不会同她细讲,所以她笼统的说了一下是守夜的过错,太后即便知晓她的话里有水分,也不能揪她把柄,再加上为这件事,她已受罚过了,太后只要是不想落得个苛责的罪名,自然不会再罚她一次!
“责罚就不必了,但这才短短半月时间不到,你便几番惹得皇上动怒,钟小狸,哀家知道你是翼江王的女儿,从前在翼江必定是集宠爱于一身,但既然入了宫,万事便由不得你,尤其是御前伺候。皇上贵为一国之君,不得有半点损失,否则,就是株连九族也弥补不了的过错。”
“太后娘娘教诲得是,奴婢谨记于心!”
“好。你今日应得如此干脆,哀家姑且信你一次,若是再让哀家听到什么动静,钟小狸,哀家可不饶你!”
“是,太后娘娘!”钟小狸垂下头,毕恭毕敬。
“行了,你退下吧。”
钟小狸默默从万寿宫内出来,伸出手来抚着胸口,默默舒了口气。
万幸啊!虚惊一场!
她几乎已经做好今日被太后用刑的准备了,好在这位太后似乎并不急于干涉皇帝的事情,又或者说,因为皇上与太后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所以这位太后娘娘不到关键时候也不想出手,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今日才捡了个便宜没有受罚,不过上一次已经被警告过一回,今日算是第二回了,所谓事不过三,太后就算是出手谨慎,可不代表不会出手,所以她往后的日子可就更加艰难了!
“钟尚义。”
刚走出万寿宫准备拐入御花园呢,身后就有声音传了过来,钟小狸一回头才发现后头有大批的嫔妃都出来了,舒娟儿也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