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华山身为一处的副处长,对一处的情况,自然比朱慕云更清楚。一处确实掌握了军统古星潜伏火组的线索,只不过,他还没有办法将情报传出去。这让杜华山很无奈,如果能把情报传递出去,可比暗杀朱慕云的功劳大得多。
这个情报,还是贺田,拜托重庆的关系发现的。等重庆那边,通过信件的方式,将情报反馈回来,贺田已经死了。孙明华接任处长,正好捡了个便宜。拿到情报后,孙明华没有第一时间向局里汇报。
抓捕唐新,原本就应该是一处的功劳。但报到局里后,完全由情报处和行动队主导。一处连边都沾不到,到现在,孙明华连唐新都不能审讯。这次发现潜伏火组,他当然想吃独食。
这个情报,杜华山传不出去,但朱慕云可以。晚上,他没跟于心玉联系,就到了法租界克勒满沙街163号。每天与于心玉不是吃烛光晚餐,就是法国菜,朱慕云觉得,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胃。
“唐新还没开口,他掌握的联系点和人员,全部转移了吧?”朱慕云知道,自己的问题是多此一举。邓湘涛对古星站的安全,一直就很在意。
只是,军统的站长、副站长、行动队长这样的人物,经常被俘叛变。不要说其他人,就他这只“公鸡”,都很没安全感。
如果邓湘涛将他的身份,告诉其他人,朱慕云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逃离古星。幸好,邓湘涛一直以来,都将他的安全放在首位,这才解了他的后顾之忧。
“这个问题就不用你担心了,六水洲的余国辉,不是你安排的人么?地下党能把六水洲上的人都运走,我们连一个人都救不出来?”邓湘涛不满的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地下党能把六水洲上的人,全部救走。军统有朱慕云帮忙,却连一个人都救不出来。这要是被不明真相的人知道,肯定会认为,军统的能力不如地下党。
“如果没有地下党的那次行动,把唐新救出来,肯定是没问题的。但现在,六水洲的防卫非常严。除非暴露身份,否则很难救人出来。”朱慕云轻轻摇了摇头。
“你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邓湘涛斩钉截铁的说,朱慕云是他最大的王牌,如果朱慕云出了问题,损失比唐新被俘要大得多。
“以后,我们的联系地点,要不要更换?”朱慕云问。他推测,这个地方,以唐新的身份,应该是清楚的。
“不必。”邓湘涛摇了摇头,对古星站原来的人,他都只是有限的信任。目前他最信任的人,除了徐慧莹外,就是井山了。这些带地下暗道的联系点,连井山都只知道一个点,遑论唐新了。
“想要救唐新,目前来说,几乎不可能。但只要情况许可,我自然会尽力。只是,不知道他能否坚持到那个时候。”朱慕云叹息着说,政保局的酷刑,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熬得过的。
现在,余国辉都无法接触到唐新,或许他已经叛变也未可知。不管唐新能否坚持,只要他进了政保局,就要做最坏的打算。连贺田都能叛变,唐新又算得了什么呢。
“唐新是军统有名的硬汉,如果他也熬不住,就没人能熬得住了。”邓湘涛对唐新,倒是很有信心。但相信是一回事,必要的防备还是得有。在得知唐新被俘后,他就将所有相关人员转移了。
“还有件事,一处可能掌握军统潜伏火组和土组的情况,近期可能会实施抓捕。”朱慕云提醒着说,他的情报虽然是猜测,但可靠性非常高。
“火组和土组?消息确切吗?”邓湘涛惊讶的问,其他的潜伏组,都是由总部直接掌握,他这个军统古星站长,也没办法联络的。
“应该错不了。”朱慕云缓缓的说。他搞到的情报,其实有一半以上,是自己分析推断出来的。但就是这种情报,准确性反而会非常高。
“你又跟我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邓湘涛不满的说。作为一名情报人员,他需要听到的是肯定的话。
“不管如何,你还得得提醒总部,这两个潜伏小组,也是功勋卓著。”朱慕云说,只要是抗日的力量,他都不希望有所损失。
“不急,先联系上杜华山再说。”邓湘涛说,杜华山是一处的副处长,如果孙明华掌握了情况,他这个副处长,也应该知道。
“如果在你联系之前,一处就展开了行动呢?杜华山这两个月,都别想出政保局的大门。”朱慕云笃定说。如果因此而出了事,邓湘涛将负全部责任,谁让他把杜华山争取过来后,就下达了一个这么荒唐的任务呢。
“好吧,我先去汇报。”邓湘涛想了想,不管情报真实性如何,给总部提个醒,终归是不会错的。如果其他潜伏组,真的出了问题,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对“公鸡”提供的情报,邓湘涛一向都是亲自负责。与重庆的联络很顺利,但直到朱慕云离开,他都没有收到总部的回电。显然,重庆对邓湘涛的危言耸听,并没有放在眼里。又或者,这个情报,他们还需要研究。
朱慕云没有拿到准确的情报,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他清楚,孙明华对自己说的话,应该没有隐瞒。可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如果总部,不及时向火、土两个潜伏组示警,出了问题,也与自己无关。
“你与徐慧莹的进展如何?”邓湘涛问,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就算朱慕云什么情报也不提供,只要他能稳住副处长这个位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