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忍不住道:“这话你在我这儿说说就行了,外人面前可得收敛些……”
“你给我闭嘴,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冲别人吠吠我看个热闹,什么时候学会冲我来吠了?别以为你现在是什么伯爷的儿子就能跟我平起平坐了,被天命选中穿越的人是我,你不过是沾了我的光才跟过来的,而且能在这个时代称王称霸的也是我,只有我对木仓支弓单药的了解能在这个时代发挥作用,你有什么?玻璃、水泥的制作方法?哈,大尉早就普及了。肥皂香水?人家做得不比现代的差。红薯、玉米?人家早就种熟了,就连高产水稻只怕都快研究出来了。你说说,你说说你有什么用?”
水溶目光一寒,指甲在掌心掐了个印子,没说话,看着穆璱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他才忍不住一拳头砸在玻璃镜子上,镜面顿时龟裂开来,鲜血顺着裂纹和他的手掌慢慢留下来,在碎裂的镜面上四分五裂的脸,表情格外的狠厉狰狞,咬牙切齿地道:“蠢货,你以为我留着你干什么?等你没用了你就给我去死去死去死……上辈子你把我当条狗一样呼来喝去,我早就受够了,要不是出了意外,你早就被我弄死了,哪里还会有机会跟我一起穿越到这里来?如今我家世身份哪样不如你,你居然还想踩在我头上拉屎撒尿?想都别想!”
水溶冲着镜子一阵低吼,发泄了一番,才平静下来整了整衣服,叫人去喊了“衡叔”过来,正是昨日在穆璱和水谦跟前侍候的中年男子。
水溶一边让衡叔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道:“衡叔,父亲叫我去金陵一趟,我不在家,你帮我多看着穆璱一些,绝对不能让他闯祸,否则父亲的大业必受影响,我们都会被他连累。”
“是的,大爷。”衡叔道,“不过穆伯爷在外还是挺能装样的,大家都怜他丧父丧母失怙失恃,偶有些不着调之举,也都体谅他无人教导。那些出格的事儿,他只在我们府里、东平伯爵府里做,两边都由信得过的人看着,他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哼,他的确惯会装相。”以前就是仗着一张牲畜无害的娃娃脸在师长们面前装无辜,背转身在他们面前却暴躁嚣张恶劣无比。这种人,如果不是仗着家里有权、有钱,谁耐烦理会他?早被人打死了。从小就被送出国,在米国那种纸醉金迷的环境下长大,他骨子里早就忘了自己是个华国人,就算偶尔回国,吃的用的穿的都必须是国外进口的,还各种嫌弃国内的月亮不够圆,国内的水不够甜,国内的清洁工都长得不好看……
水溶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爸爸在穆璱爸爸手下做事,必须巴结着穆璱,就冲着他把他当条狗一样取笑、呼来喝去,他早就想办法弄死这个蠢货了。真以为地球是围着他转的?什么都敢不放在眼里,什么事情都敢做。
不过水溶也不是什么都没干,要想引诱穆璱吸食大|麻、毒|品,在米国那个大环境里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了,再虐待个女生上传个网络视频,穆璱以为没事还出风头呢,可人家米国的法律也不是闹着玩的。这个时候想起国内的好了?想回国逃避处罚了?晚了。自己老爸也被打下台了,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他?
可谁知就在这么个吐气扬眉的时刻,居然出了意外,跟穆璱一起穿越到了这个面目全非的红楼世界里。可是为什么连那个蠢货也一起穿越过来了?难道穿越一次还摆脱不了他吗?像那种崇洋媚外到了极点的家伙,不应该穿越到如今的美洲大陆去做土著吗?
幸运的是,这一世水溶的出身地位还不错,至少不必再去捧穆璱这个家伙的臭脚。
不幸的是,自己所掌握的一些本来应该很适用于穿越的技能竟然在大尉朝已经普及了,没有用武之地了。反倒是穆璱,这小子在美国是玩过枪的,而且还是一个发烧友,居然还懂木仓支制造的图纸,本想趁早弄死他省得拖累自己,却不得不留着他有用,甚至为此又受了他好几年的气。
可惜这小子懂是懂,可画图技术不行,比例尺寸也把握得不够精准,导致如今还是没能顺利研究制造出属于他们的木仓支来。
而穆璱的脾气却一点儿都没有好转,甚至因为处处不如意而越发暴躁起来,让水溶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了——哪怕他再次引诱其吸食牙鸟片让他注定毁灭也不能消除自己心头的愤怒和憋屈。
未免节外生枝,水溶当天就上了船,加速往金陵出发。
至于京里穆璱找了媒人上薛家提亲被拒大发雷霆要给薛家点颜色看看被水谦和衡叔拦了下来的事,就不在他的考量里了。不过却也因此,他们提前得知了,薛家竟然有意给薛宝钗招婿把产业交到薛宝钗手里的消息。
“薛家竟然有此魄力?”水溶诧异,就是在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也很少有人会在有儿子的情况下还把公司传给女儿的。
“二爷,我们是不是要改变对薛家的计划?”水溶身边的随从陆丰是他的心腹。
水溶沉吟道:“不必,先看看吧,老爷那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动作,毕竟薛老大的家产交给谁对我们来说只是小节,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就算薛老大在后面撑腰,她也吃不下薛家的海外生意,薛老大必须把这一块交出来,薛老二已死,接手的人只能是薛老三,对父亲的计划影响不大。”
尉北璀一行是暖春出发的,几个月的行程,到达金陵已是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