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时,朱由崧回到洛阳城,王府大门内二龙戏珠壁墙处已经摆上了香案,王府各梁上挂了红绸,彩灯,仪仗排成了两排,吹了唢呐,敲了锣鼓。
此时王府内一干选侍以及小芊芊、朱由渠等均已就位,排在了朱常洵的身后,身边两侧正妃邹氏以及姚氏一袭凤冠霞帔,额前珠玉微垂轻晃,目光清丽,正装下竟显端庄高贵。
一位身着四品纹鹤祥瑞图官服的中年人立在五六米开外,黑沉着脸,至始至终没与任何人打招乎。
朱常洵似乎也懒得理会,挺着个大肚子与右侧的一们传旨太监乐呵呵的聊着,脸色红润,神色间显得兴奋张扬,配上那满脸的肥肉活像个弥勒佛。
“父王,母妃……”好嘛,都开场了,朱由崧一踏进大门抬眼一瞧,立马就远远的叫开了,提拎着小腿快速跑了过去。
“嗯,回来了?”
朱常洵眯起双眼扫了一番,拍了拍其脑袋点头道:“来,老爹给你介绍下,这位乃是司礼监秉笔魏朝魏公公。”
不待朱由崧见礼,魏朝一脸笑讪,弯腰道:“哎呀呀,奴婢见过小王爷,一年不曾见,小世子越发的灵秀了。”说罢挺起身转眼看向朱常洵羡讪道:“王爷当真是好福气啊。”
“哈哈哈,哪里哪里……”朱常洵满脸笑意,一手摸着下巴双眼眯得快成了一条缝隙。
朱由崧见此也不说话,到是在此人脸上多瞧了两眼,发现其人脸长嘴宽,心道:“这家伙就是和魏中贤那货抢客氏对食的家伙么?难怪会输啊,长得就不咋地。”
心里这般想着,扭头看向了一侧的中年四品官,只见此人四十来岁上下,脸上干瘦,胡子老长拖到了胸前,不过其一双眼睛上斜,倒显出了几分阴鸷,让人看了会下意识的排斥,心里很不舒服。
“嗯,这位是朝中四品大员吏部考功司,赵南星,赵大人!”顺着朱由崧的目光,朱常洵到是随手指了指。
“王爷,既然王世子殿下回来了,就开始宣旨吧。”
赵南星也不见礼,只是在朱由崧身上扫了一眼,嘴里虽然说着话,不过目光却是放在了魏朝身上,显然他也懒得摆表面功夫。
魏朝微微皱眉,看了眼朱常洵,发现其表面上并没什么异样,心里松了口气,道:“王爷,那咱家就宣了。”
“行!”
“起乐,燃香!”王府司礼一声大呵,瞬间唢呐、锣鼓声再次高昂了起来。
朱由崧被朱常洵拉在了身侧,地上早已铺就了红毯子。
“皇上有旨……”
魏朝摊开手中的旨卷,声音尖细的道了一声。
于此,朱常洵拉着朱由崧就地跪了下去,身侧邹氏与姚氏也紧随其后,接着王府相关人员也一同如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洵监国于洛阳,诸事恭谨,然歹人谋利,私造国朝禁器,实乃大不赦之罪,洵虽为国朝除奸佞,实讳及祖制,今诏回京,待事正察,钦此!”
短短的一句话,像极了口谕。不用说,这是万历下的中旨,而不是经由内阁的谕旨,朱由崧抬起头愣住了,这什么意思?万历居然要将自家招回京城?
也难怪赵南星是一脸黑啊,这家伙本就是东林党的骨干份子,实为小人,任人唯亲,结朋营私,和自家宗亲王室是天生的死对头。这下子朱常洵回到京城,东林党恐怕又不安心了。
朱由崧听清了旨意,心里并没有多高兴,反而郁闷得无以抒发。
原本洛阳一切已经走向正轨,正待自己大力发展逐渐将军事以及经济政治悄然掌控在手中,然而心中的一切谋划没等到迸发出应有的力量,却被万历的一道旨意给破坏了个殆尽,朱由崧心中那个郁闷无以言说。
朱由崧眼红了,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什么时候才能按自己的想法,去一点点改变这个社会?越想,心里越是积郁,恨不得跳起来将谕旨撒个稀巴烂。
“儿臣接旨!”
一道喜气洋洋的叫声响起,朱由崧瞬间被惊醒,只见朱常洵被两个侍女扶起笑呵呵的接过了过旨意,一干人等也跟着起身,不等朱由崧有所反应,身子一轻就被姚氏一把拎了过去。
“母妃?”
朱由崧扭头看向了姚氏,只见其微微摇头,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一言不发。
“哈哈哈,来,进大殿喝茶!”朱常洵笑得脸上肥肉一颤一颤的,给身边的长史太监使了个眼色,只见那太监摸出一张银票塞进了魏朝的手中。
“客气,王爷真当客气!哈哈。”见着银票数额,魏朝眉开眼笑,咻一下,手中的银票往袖口一塞立马不见了踪迹。
“王爷,本官还有一道旨意未宣,就失礼告辞了。”赵南星干瘦的老脸上面无表情,抱了一拳就甩袖离去。
“哼,不识抬举!”
魏朝脸色一黑,到是率先打抱不平。朱常洵仍旧一脸笑呵呵,不见丝毫异样,道:“无妨无妨,魏公公这边请!”
“请!”
……
朱常洵领着严正几位府官宴请了魏朝等人,朱由崧跟着姚氏与邹氏进了后院。
万福楼,邹氏与姚氏正坐上首。
朱由崧行了礼后,邹氏到是率先说话了。
“福八,这两天你就不要去外面跑了,三天后启程进京。”
邹氏说罢,就起了身也没对姚氏打招呼便身肢一扭顾自带着侍女离去。
朱由崧愣了愣,转眼看向姚氏,探询道:“母妃,这是?”
“哼,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