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烟雾迷离,风雨飘摇。
挡在门口的男人浑身的衣物都被雨水淋湿,背着一身的风尘,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奔波已久。尽管如此,却一点也不影响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震慑于人的气势。
黑衣黑袍黑靴,头上还捆了一条黑头巾,整个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黑,尤其是那双晶亮的黑眼睛,发着精锐的光泽,如同捕猎的猎鹰。
这人身材魁梧,长得又异常挺拔,往那里一站,就跟一座山。
跟黑衣人一比,背着包袱的青年就显得纤瘦无力,而且身高也不及对方,所以他只能往后退一步,才能消除对方带给他的压抑感。
门被一座山挡住,门外的人进不来,门里的人也出不去。
男人清了清嗓子,很客气的朝这座山微笑道”
这座山冷冰冰的看着他,不说话。
男人依然很客气的微笑道:“阁下是有何指教?”
黑衣人不答反问:“你就是藏金人南宫燕?”
正在喝酒的张青一听,口中的酒直喷而出。
被他喷了一脸酒水的路一平愣愣的抹了一把脸,诧异地望着张青。
只见张青从凳子上猛的跳起来,一拳砸在桌上,激动的有些莫名其妙。
“怎、怎么了?”路一平讶然地跟着起身。
张青却并不理会他,自顾自的激动着,一双虎目直勾勾的瞪着门口,络腮胡子也因为他的激动而颤抖起来。
田秀书和张青一样,十分惊讶的望着门口,眼睛里忽然有了莫名的光彩。
这叫什么?
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如果说抓住白落裳的希望是微乎其微的,那么抓住南宫燕的希望则是功在必得的。毕竟,这个藏金人可比那个千面贼人白落裳更容易对付。
领头大汉在这边骨碌碌的转着心思,南宫燕也在那边骨碌碌的转着眼珠子。
南宫燕扬起下巴,十分爽朗的笑了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尽管早就想过会被人一眼认出来,但他还是不愿意亲口承认,更不愿意违心否认。
即便南宫燕什么也不说,黑衣人却是个明白人。他既能开口这么问,就已经表明他心里已有了答案,于是凉凉地笑两声,道:“既然你就是南宫燕,那就不用我再多言。”
南宫燕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不妨说一说。”
黑衣人冷声道:“我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
南宫燕笑道:“我也不是一个喜欢听废话的人。”
“那就无需多言。”
黑衣人说完,突然飞起一脚,直接踢向南宫燕的下胯,别看他人魁梧异常,身手却一点也不笨重,反而灵巧的很,这一脚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道,依然带着横扫秋叶之势,攻击迅猛有力,不过他也什么都没踢着。
南宫燕在那一脚踢过来时,人已经突然倒翻了起来,越过黑衣人的头顶,稳稳落在了他背后站定。身形轻快如飞燕,翩翩而起,落地无声。
提了提沉甸甸的包袱,南宫燕舒了一口气,嬉笑道:“虽然我不是一个喜欢听废话的人,可此时此刻我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听废话。我与阁下素不相识,阁下何必下如此重腿?这一脚踢下去,岂不是要断送我这一辈子嘛。”
如果他是一根木头,恐怕早就从腰折成两段了。
黑衣人阴沉沉地笑了一声,道:“藏金人身手果然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得多。”
“阁下过奖了。”南宫燕继续嬉笑道,“既然已经过了招,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黑衣人瞥眼被南宫燕小心护在身后的包袱,道:“可以,不过你得把东西留下。”
南宫燕身上的东西不少,而黑衣人所指的无非就两样,王爷玉印和龙纹玉佩这两样其一。不过,南宫燕依然选择继续装傻,面不改色道:“这可就难住在下了,不知阁下所指何物呀?”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答道:“你不该拿的东西。”
南宫燕故作尴尬的咳嗽一声,道:“我自认为自己从来不会去拿自己不该拿的东西。”
南宫燕想的是,他的东西都是他花钱买来的,既然付了钱,东西当然就归他所有,也算不上是“不该拿的东西”。
尽管,这些东西的来历确实有些不正。
南宫燕心虚的提了下包袱,就算来历有些不正又如何?反正都是他出了银子的,一物换一物,公平交易,他也没有强买强卖。
二楼上,无袖的青衣女子放下手中的筷子,略感兴趣的看着楼下。雪白的臂膀如同冬雪里盛开的白梅,散着幽幽淡淡的浮香,这浮香从楼上飘到了楼下,可惜楼下却没人欣赏。
被揭穿身份的南宫燕并不见有丝毫的慌乱,他从容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也淡淡然的看着他。
早就知道南宫燕不可能轻易把东西交出来,所以黑衣人显然并不介意跟他多费几分口舌。
黑衣人淡漠一笑,说道:“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是不懂得什么叫‘人贵有自知之明’。”
南宫燕转了转眼珠子,笑道:“自古以来,无论是儒生俗士,还是卧龙凤雏,唯有识时务者为俊杰,唯有通机变者为英豪。认清形势,成就大事,方为大人物。”
黑衣人缓缓点头,“可惜这样的大人物并不多。”
南宫燕也学着他的样子缓缓点头,道:“不错,这样的大人物不多,我认识的也不多。”
“哦?”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听这话,你还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