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草,一脸得意的咬着干饼。

一块烧饼很快就被他吃下,意犹未尽的抹了两把嘴巴,白落裳迈着腿朝城隍庙走去。

庙内黑漆漆一片,外头的月光也照不进去,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也有可能里面什么也没有。

庙殿外的掉漆红木对联上刻着:

“察民善恶而祸福之,俾幽明举不得幸免”。

白落裳虽从不信神鬼,但见庙拜佛,遇观焚香,按照他的话说,就是:“生前哪知生后事,人在江湖混,总要变成鬼,多积阴德,来世可以投个好胎,即便时间真无神鬼之别,至少图个心安。”

这城隍爷是冥界的地方官,职权就跟阳界的县官大人一样,剪除凶逆,领治亡魂,作为阴间的巡抚,活着的时候自然是应该多拜一拜,搞好关系,免得自己死后得不到超生。

而且,桐虎山一带前前后后也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歇脚。如果不想继续挂在树上露宿,他就只能下马,再无更好的选择。

刚走两步,忽然听见“哐当”一声。

白落裳受惊的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原来是大门的断墙上掉了东西下来。

那是一面早已面目全非的铜锣,原本是拿来做什么用的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圆圆的如同盘子,生了锈,砸在地上的声音也是异常沉闷。老旧的铜锣,连发出的声音也都是老旧的。

一声击撞声,不只惊扰了白落裳,也惊扰了夜里活动的夜虫,原本静谧的夜里,突然响起一些虫声。那些夜里活动的虫子,好像一时间都变得兴奋起来,叫声越来越响亮,好像用尽了全力,恨不得把嗓子鸣破。

此起彼伏的虫鸣,冲破了这个寂静的夜晚,虫声听起来绝对算不得一件令人喜欢的事情。

白落裳被这些虫声吵得心烦,恨不得捂住耳朵。

爬来爬去的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令人寒毛倒立。

挂着不知道多少年的破铜锣,怎么突然间就从上面掉下来了?

白落裳忍不住要走过去看一看,在迈出两步后忽地停下动作,抬着睛小心翼翼的瞧着黑漆漆的庙殿。

大殿的门早已经被蜘蛛网严严实实的封住,屋檐上垂下悠长的蛛丝,长如飘带,临风飘动,丝丝缠绕,盘结成一张巨大的网。好像一旦有人闯过去,就会被这张巨大的网牢牢困住。

这张巨大的网是令人不舒服的,所以白落裳又退了回去。原本是要进去休息,但是现在好像最好还是不要进去。

白落裳从地上捡来一些干柴,打算生一堆篝火。

周围的虫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渐渐安静了下来,像是睡着了,接着这个山谷又陷入无边的静谧。

无声,无息,笼罩着黑暗的丛林。

高悬在天空的淡淡月影,和着稀疏的星光,在清冷的晚风中,沉默观望,观望着这片死寂的大山。

一层层黑色的雨云被寒风吹动着,缓步飘移,让月光和星光变得明明灭灭,忽隐忽现。

雨云,让这个夜晚变得更加沉寂。

浓烈而沉闷的黑,最终在白落裳点下一撮火苗后,被打破。

火苗越烧越旺,照红了白落裳的一张脸,也驱赶了摄人的寒凉。

只见他盘腿而坐,取下酒葫芦,独自浅饮。

携影而饮,也有兴致高涨的时候,白落裳饮着酒,突然来了兴致,就随口吟起诗来:

“夜虫为相伴,独酌望城隍,春冷亦不醉,携影恐路长。”

才刚落音,突然听见一声很轻的笑声。

笑声很轻很细,如果不是这个夜晚太过寂静,绝对不会被人听见。

白落裳当然也听见了,所以他下意识惊讶的看过去。

隔了片刻,果然就看见从庙里蹦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小鬼,应该说是小丫头。

她的整个脑袋几乎都被蜘蛛网给罩住,但是这一点也不令她感动不舒服,她甚至连感觉都没有。她就拿着一根焦黑的树枝甩来甩去,脸上尽是欢快的笑容。嘻嘻哈哈的,嘴里还念念有词,看起来就是一个疯疯傻傻的叫花子。

这女叫花子虽然看起来邋里邋遢,脸上又黑又脏,又被蜘蛛网整个罩住,可是笑起来的时候却很有灵气,欢快中透着天真。

她有一张大大的嘴巴,一个大大的鼻子,还有一双同样大大的眼睛。

那对大眼睛在笑起来的时候,眯成了一条线,就连那只大鼻子也被笑得皱了起来。那张大嘴巴里津津有味的嘀咕着一些白落裳听不大懂的话,虽然没有让人听明白,丫头还是说的十分开心,只见她还情不自禁地用手比划起来。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活泼的人,只不过在这种破烂的荒庙中,看起来却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好像对白落裳升起的那一堆火十分感兴趣,直接蹦了过来,用树枝戳了戳火堆,吃吃的笑着。

飞扬的火星,好像沾到了白落裳的身上,烫得他立马跳了起来,然后好像看到鬼一样快步走到断墙边,解开马绳,牵了就要往庙外走。

他一个人行走江湖,最不愿意和三种沾上关系,一种是女人,一种是和尚,另一种就是乞丐。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凡是跟乞丐扯上关系,必定是有大事发生。所以此时一看就乞丐,他连想都不用想就选择立马离开这里。

“公子怎么走了?”

才刚走了两步,便听见一个苍老干枯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这样的环境令人不舒服,这样的声音也令人不舒服。

白落裳假装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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