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什么意义的三言两语,可却成了小兰索最大的期待。

但是等了七日又是七日……三个月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的漫长,兰索真的等不下去了,所以他找了管家。

因为白月笙说过:“有什么需要,就去找管家。”

可这位管家却给了兰索这样一个答案:“殿下还是等等吧,也许等您背过那本书,主神大人便回来了。”

他指的正是那本厚度累积到了小兰索腰部的厚重法典。

所以兰索把它背熟了。

可最后等来的也不过是白月笙些许讶异,几个问题,还有最后那句“喜欢这个?”

小兰索轻声说的“喜欢。”到底是喜欢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这些心意,白月笙全然不知。

甚至在诸神前往神殿议事时,白月笙还与关系亲近的主神们提起这事,一起惊叹兰索的聪慧。

这时大地女神德墨娇笑着说道:“辛霖你也太不会养孩子了。”

白月笙看向她:“怎么?”

德墨身为主神中的女性神明,生得非常貌美,那垂地的柔顺墨发曾一度被誉为神族的骄傲,因为它几乎连接着中庭所有的土地,强大的神力更是滋养了无数的生灵。

大地女神是主和派的,与白月笙关系还不错,她继续说道:“七八岁的孩子,天天拘在水神殿里做什么?早该将他送去中央学院,和同龄人多玩玩,性子才能活泼些。”

白月笙想了下,倒也不无道理。

德墨又道:“你当他真喜欢那《神学》?约莫是无聊透了,终日无事,只好钻研那老头子才看的东西了。”

白月笙压根不懂养孩子,经她一提醒,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说道:“倒是我疏忽了。”

德墨笑道:“也不晚,虽然错过了新生入学日,但当个插班生也没什么,总好过再闷一年。”

这点儿小事对白月笙来说根本不是事,身为主神之一,连这点儿权利都没有,他还当什么神。

于是他着手安排了院。

入学日,白月笙亲自送兰索去了念书,一路上,小兰索都很高兴,那碧蓝色的眸子亮的像漂亮的小宝石,白月笙越发觉得,自己果然是把这孩子给关太久了。

可其实,兰索只是欣喜于:这一天他和白月笙待了足足三个时辰,哪怕并未说什么话,可只要在父亲身边,他都觉得非常开心。

这时候的兰索单纯得如同一张只画着白月笙的白纸,而且因为画的太满,完全装不下其他东西。

可惜纸太单薄了,能够轻易让人损坏。

入学对兰索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他是水神辛霖的教子,可同时他也是极富争议的未来主神。

太阳神?破坏神?

两种极端的认知将兰索放在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天平上。

一边是对他推崇到了极致的追捧,一边是将他蔑视到了极点的侮辱。

八岁的孩子,能够适应吗?左耳是光明善良,右耳是邪恶阴暗,到底要去怎样分辨对与错?

兰索到底是个乖孩子,他仰慕白月笙,熟悉水神辛霖所有的历史功绩,所以他知道白月笙是光明的,是正义的,是喜欢阳光与明亮的。

所以他希望自己是能够给予中庭新生的太阳神,而不是破坏神。

可阴谋早就埋伏在平静之下,只等着时机成熟,破土而出,给予其重磅一击。

一次野营,兰索被激战党的子弟团团围住。

七八个十几岁的孩子欺负一个八岁的孩子……即便兰索有足够反抗的能力,但是他却不能。

学院禁制私斗,如果被发现了会遭到警告处罚。

他不能给教父丢脸,所以他不能反击。

可是这些孩子却是年幼的恶魔。

其中一人尖锐地喊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被你杀死的!你一出生就把自己的亲生父母杀了,你是个只会带来的厄运的破坏神,你是个早该去死的魔鬼!”

这是压在兰索心底的死结,最深的也最不可碰触的伤疤,贸然被揭露出来,他有种无处可躲的仓皇感。

幼小的孩子笨拙地辩解着:“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

“你不是故意的又怎样?难道过失杀人就不是罪了吗?你杀的可是生下你的父母!你背负着这样的罪孽,怎么好意思待在水神大人身边?”

兰索的身体陡然紧绷起来,他很害怕,特别害怕:“我……我……”

“应该让水神大人看看你的真面目,你这污秽肮脏的魔鬼迟早会毁掉一切,连水神大人也会跟着遭殃!”

“快点滚出水神殿,快点去死,你这个玷污了水神大人的垃圾……”

所有的声音在此刻戛然而止。

兰索陷入了一片空茫之中,他的心脏似是被人紧紧握住,喘不动气,呼吸不了,直至大脑都一片空白无物。

可什么都思考不了了,一个如同噩梦般的声音又在他脑中不停地会回荡着。

滚出水神殿,离开水神大人,你这个肮脏污秽的垃圾。

唯独、唯独这件事,他无法接受,他做不到。

他不能……不能失去教父。

陡然睁开眼的时候,兰索已经站在了一片血污之中。

那些辱骂他、殴打他、欺凌他的人全都成了没有生机的尸体。丛林偶有鹰隼飞过,呼啸声中带着寂冷的肃杀之气,他安然无恙得站在原地,手上沾满了别人的鲜血。

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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