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章晓晓的母亲明显不如之前热情了,也基本上不再和刘震说些家长里短的话了。
倒是章晓晓的父亲,对刘震还算热情不减,时不时地给刘震的碗里夹些好菜,并说上几句暖心话。
至于章晓晓,则是一脸羞红地低头吃饭。
刘震虽然如今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可也对这些人情世故了解一二。
他刚才说他父母只是普通工人,且家里连一套商品房都没有的时候,就知道,章晓晓的母亲,其实心里是有些不屑的,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多大端倪。
不咸不淡地吃完饭,还不等刘震主动提出告辞。
章晓晓的母亲就突然一拍桌子说道:
“哎呀,晓晓她爸,晓晓的婶婶不是说,待会要过来有事吗?”
“哦?”章晓晓的父亲露出疑惑的神情。
不过在看到章晓晓的母亲,挤眉弄眼道:
“唉,你不提醒,我都还把这事给忘了……”
刘震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愣头青,听到这番对话后,于是便很知趣地起身,一脸平静地说道:
“伯父伯母,既然你们家有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章晓晓的母亲虚情假意挽留了几句后,就很是干脆地准备送客了。
至于章晓晓,哪怕她心里非常想要刘震留下来,可她却不能明着和她父母顶嘴。
就当章晓晓的父母,如同送瘟神般,将刘震送到房门附近,然后准备打开房门送走刘震时。
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粗犷的吼叫声,“章峰!快开门!老子来收帐了!这次你要是还不还钱,老子就把你女儿押走抵债!”
章晓晓的父亲,顿时露出惊慌和愧疚之色,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
至于章晓晓的母亲,则是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着章晓晓的父亲又骂又哭道:
“你这个老东西!
成天就知道背着我在外面赌,输光了就到处借钱……
哎呀,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摊上了个这么没用的老东西……”
章晓晓的父亲憋红了脸,嘴唇蠕动了几下便默不作声。
想当年,他还带领着一帮建筑工人在工地上施工时,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尤其是对着施工现场的一台台挖掘机,挥斥方遒,指哪挖哪,好不威风……
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
如今他一想到外面追债的人都打上门来了,就不由脖子一缩,然后垂下头,喟然长叹道:
“哎,我也是想把以前输光了的本钱赢回来啊,这才向他们借了八万块……
哪想后面同样手气不顺,还没玩过瘾,就全都给赔了进去……”
章晓晓听到自家房门被人剧烈敲打着,不由一脸惊慌地对她爸问道:
“爸,他们该不会真的要把我押走抵债吧?”
章晓晓的父亲很是勉强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乖女儿,不要怕,我就算把棺材本都拿出来还债,也不会让他们把你给押走抵债的……”
锵锵锵!锵锵锵!
门外这时,居然响起了撬棍敲门的刺耳尖锐声。
与此同时,那道粗犷的吼叫声再次响起:
“章峰,你要是再不开门,可别怪老子把你家的防盗门给撬坏了!”
章晓晓的母亲一听就心里急了,“这防盗门要是撬坏了,可是要花好几千块,才能换一扇新的啊!”
于是她连忙对着门外尖叫道:“别撬了!别撬了!我们马上开门!”
说罢,她手忙脚乱地将防盗门打开。
砰!
防盗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踢开,然后四名男子迅速从门外冲了进来。
其中为首一名膀大腰圆,脖子上还戴了一根几乎有婴儿手臂粗的金项链的中年男人,很是惬意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雪茄,慢慢叼在嘴里。
他身后,当即就有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立刻掏出一个精致的zippo打火机,躬身上前,将中年男人嘴里叼的那根雪茄给点燃。
中年男人对着章晓晓父亲的脸上,慢慢吐了一口烟圈后,嗡声嗡气说道:
“章峰,拖了这么些天,今天你也是该还我们钱了!
不然你的宝贝女儿,我们就真的要押走去抵债了!”
说罢,中年男人左手一扬,他身后的三名年轻男人,就欲走向章晓晓那边。
章晓晓的母亲一把拦在章晓晓身前,大声问道:“到底要还你们多少钱啊?”
中年男人狠狠吸了一口雪茄后,沉声说道:
“算上本金和这些天的利息,一共要还二十五万六千七百八十九块!”
章晓晓的父亲面色一变,颤声说道:
“我当初才借了八万块,怎么没多少天就变成二十五万多了?
这利息,可比你们当初借钱的时候,所声明的利息要高多了啊……”
章晓晓的母亲立刻夫唱妇随地接腔道:
“你们这样乱来,简直就是敲诈勒索!
可别怪我们报警叫巡捕过来处理!”
中年男人这时将雪茄夹在手指间,另一只手打了一个清脆响亮的响指后,对章晓晓的母亲面露不屑道:
“看来你们这群法盲,还真是不懂法律啊!
这样那我就给你们义务普及一下法律。
像我们如今的这种正常经济纠纷,巡捕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因为我们之间的经济纠纷,不在他们的职权范围内,来了也是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