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以娶失贞的女子为正妻为辱,堂堂皇室更丢不起这个脸面。自凤轻歌出了那事,本已松口允许轩辕忱退婚的皇后,立马坚定立场,坚决不同意轩辕忱退婚,更甚是在帝王跟前吹了枕边风,严禁轩辕忱提退婚迎娶凤轻歌一事。
轩辕忱愁肠百结。也曾想过放弃,毕竟他知道自己必然不会碰凤轻歌,但转念一想,错不在她,如何能让她承受这苦果?更何况那救命之恩还在,琴瑟和鸣的情曾有,若连他都因为旁人的错误放弃凤轻歌,任她被世人的唾沫淹死,对那个韶华女子又何其不公?
诸多思量,诸多挣扎,轩辕忱最终还是选择践行对凤轻歌的诺言,哪怕前方荆棘遍布,哪怕前方阻断连绵,他也不会违背当初的誓言。
凤珺戎不知轩辕忱的真实想法,只当他是爱意深重,深到愿意顶着世俗的压力坚持娶凤轻歌,重到愿意顶着十顶绿油油的草帽碰凤轻歌,这等毅力和决心,她不得不敬佩几分,但也仅仅如此了,是以对轩辕忱的暴怒,她报以冷笑。
“怎么,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闭嘴?这儿是将军府,这地是我凤珺戎的寝室,你一个擅自闯入的外来者,我没喊人将你们扫地出门就不错了,你有什么资格让闭嘴?怎么,不满意?不想听?那就给我圆润地滚。”
轩辕忱横眉冷竖:“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曾经的你,虽木讷羞涩,但也知书达理斯文有加。现在呢,滚?连这种粗话都说出口了,还有什么是你说不出来的?!”
“你管我?”
“你!”轩辕忱铁青着脸,“本皇子管你?本皇子不过是好心指点你一句。”
见凤珺戎神色冷蔑,心中气怒交加,连番无视和漠视,终于让怒火燃遍周身,轩辕忱声音骤然深沉:“本皇子曾警告过你,若再拿歌儿的说事,决不轻饶,你一犯再犯,真当本皇子是说笑的?跪下!”
“你敢?!”
凤珺戎还未说话,一旁轩辕奕立马跳脚:“戎儿是未来的十一皇妃,我都舍不得让她屈膝见礼,你敢对她罚跪?!休想!”
少年脸色盛怒,挡在凤珺戎身前,挡住轩辕忱冷锐的视线,青涩的俊脸气得鼓鼓的,若不是顾及武功不如人,他早一拳揍了上去。
轩辕奕一边顶着轩辕忱滔天的怒气,一边时刻记着安抚凤珺戎,将手中的暖玉往后一丢:“戎儿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若我不在,你就把它拿出来,见它如见我,没人敢对你做什么。”
凤珺戎下意识一接,入手的熟悉的温润令她微怔,仔细一瞧,可不正是当日在树上他死命要塞给她的羊脂白玉嘛。
这因势利导的聪明劲也是可叹。
凤珺戎哭笑不得,却也在轩辕忱面前给足了他的面子,没有直接回绝,敲敲泛疼的脑仁,她打算结束这莫名其妙的对峙:“四皇子,萧宓,不论你们今日前来是想要替凤轻云出头,还是想要替凤轻云抢夺千年乌参,我只说一句,那便是……”
凤珺戎顿了顿,待众人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后,这才泰然自若地用轻飘飘的语气陈述一个事实:“你们打不过我。”
蔑视。
*裸的蔑视。
武力不如人,身份被同为皇子的轩辕奕压制,轩辕忱铁拳紧握,全身因为克制横生的怒意而隐隐颤抖。萧宓被她俾睨天下的轻狂震慑住,随后又是一阵气愤,不说她语气里的嫌弃,单她那不屑的高傲的表情,这简直就是对他们的侮辱。
她从地上攀爬而起,手颤巍巍地指着凤珺戎道:“大,大胆。竟敢口出狂言威胁皇子,对皇子不敬,本郡主要禀告……嗷~!”
萧宓话未完,忽然爆出一阵惨叫。
轩辕奕诧异回眸,却见萧宓指着凤珺戎右手的食指,手指头没断,但前头两节的指骨却跟没了一样,软趴趴地耷拉着,随着萧宓疼痛颤动,摇摇欲坠。
轩辕奕轻轻嘶了一声,眼疼。
萧宓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鼻涕眼泪如江河俱下,恶心得轩辕奕差点没吐出来。
凤珺戎仍端坐着,听到萧宓连声惨叫,这才发现什么似的,疑惑道:“萧宓郡主这是怎么了?指骨怎么忽然断了呢?”
话语只有幸灾乐祸,没有丝毫关心。
木笔心中暗自解气,仔细算来,上一个指着小姐鼻子侮辱谩骂的人,如今坟头草应有三尺高了吧。
轩辕忱惊得后退一步。
轩辕奕背对着凤珺戎,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瞧得分明,凤珺戎刚才分明没有起身!但他能够肯定,她绝对是导致萧宓如今惨象的罪魁祸首。
那么问题来了。
她到底是怎么动的手?何时动的手?
当日被打得鼻青脸肿,他就心有疑惑。如今亲眼见证这诡异邪门的身手,轩辕忱说不出此刻心中是什么感觉,但不容忽视的是,他好似真的惹到了一方深不可测的人物。
她真的还是那个曾经恋慕他的凤家珺戎吗?
这一刻,轩辕忱终于肯突破累积多年的固有印象,正视心底的疑惑和异样。
他用审视的眸光盯着凤珺戎。
凤珺戎冷眼相待。
对视间,无形的花火蹦现,恍似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个心中起疑,一个神色坦然,互不相让。
萧宓在一旁哀嚎。
轩辕奕莫名其妙。
里屋的氛围诡异的安静下来。恰在此时,屋外蓦地响起一声尖锐唱诺:“九皇子到——”
院外侍从层层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