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挖好坑等着她!
凤珺戎心底暗恨,从来只有她给人挖坑的份,今日却栽在这狡诈的男人手里!脑海中自制了一个名为轩辕燮的小人,恼恨地戳戳戳,直戳得小人万箭穿心情绪方才平静下来。
她扬起一抹羞涩的笑靥,一边轻甩手腕,想甩掉恍似粘在手背上的血蝶,出口的语气万分温柔小意:“九皇子这是什么意思,臣女怎么听不懂呢?”
轩辕燮挑眉:“还装?”
“嗯?”凤珺戎蹙眉疑惑,微微侧首,一缕黑亮的发丝微垂,柔顺地贴着肩膀蔓延而下,勾勒出纯真善良的颜色。艳丽绝尘的小脸双颊微红,黛眉紧蹙,黑眸泛着羞意,将一个木讷女子懵懂困惑的反应演绎了个十成十。
若非木笔深知自家小姐的凛性,恐怕也会被她此刻纯良无害的模样骗了过去。木笔咽了咽口水,真心希望轩辕燮能够被自家小姐忽悠过去,赶紧走人,否则他呆多久,她就得跪多久了,膝盖疼死了。
可轩辕燮又岂是那么好忽悠的?
好不容易逮着意中人,没迫不及待将人吞吃入腹已经够克制的了,怎么可能让人飞了?
轩辕燮凤眸闪过笑意,下一刻,沉沉的声音自凤珺戎头顶响起:“摊开手掌,让本殿检查。”
“这算是命令?”
“命令。”
凤珺戎恨恨地伸出右手,掌心朝上,“诺。”
嫩白的手掌小巧动人,手指清秀细长,没有任何舞刀弄枪留下的剥茧,白嫩嫩的,轩辕燮眸光炙热了几分,不虞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道不明的危险:“别耍滑头,左手!”
凤珺戎抿唇,眯着眼盯着左手手背上怎么甩都甩不掉的血蝶,暗流涌动,余光将轩辕燮笃定的神色收进眼底,左手素拳紧握,偏不让他看。
她暗暗给木笔使了个颜色,没有袖香贴心的木笔愣了下,小姐这是叫她干嘛?
凤珺戎视线在木笔与血蝶之间来回穿梭。
轩辕燮危险地眯眼。
木笔眼前一亮,福至心灵,瘦弱的身子顶着轩辕燮的灭顶威压,一咕噜从地上攀爬而起,朝凤珺戎的左手扑去,动用了几分内劲堪堪抓住了轻颤中的血蝶。她捏着血蝶单薄的蝶翼,兴奋又夸张地叫嚷着:“小姐,好漂亮的蝴蝶呀~”
凤珺戎:“……”
忽然好心塞。
她是叫木笔扑过来假装不经意拍死这血蝶,直接让它的体液流落在手上,化去成长中的蝶引,没让她真的扑蝶!
轩辕燮瞧出凤珺戎的小心思,挑眉瞅了眼完全意会不到主人心思,只知扑蝶傻乐的婢女,再瞅着眼前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哈哈一笑,夸赞的话在凤珺戎听来是深深的嘲讽,他道:“好聪明的女婢。”
话落,轩辕燮冷戾的眼神朝木笔扫了过去,后者仿佛被阴戾毒蛇锁定住,浑身僵住不敢动弹,抓着蝶翼的两指跟着松了松,随后便眼睁睁地瞧着血蝶被人用内力吸了回去。
已经认定了某种事实的轩辕燮收回血蝶,神色是显而易见的欢愉,轻飘飘地朝凤珺戎施压做最后的确认:“左手。”
“九皇子不是在找小狐吗?为何一个劲儿地调戏臣女?”凤珺戎顾左右而言他,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轩辕燮固执己见:“左手。”
“虽然君君臣臣不可逾越。但臣女的清誉也不能任由九皇子您践踏……”
轩辕燮:“左手。”
“倘若臣女的父亲知道九皇子如斯怠慢他的掌上明珠,不知在朝堂中是否还会坚定保持中立?”
轩辕燮:“左手。”
丫的!
明里暗里施压威胁都没什么卵用,凤珺戎终于对萧宓被她无视时的愤怒之意感同身受,鼓着小脸将手背到身后,小声却又坚定地说:“九皇子看完右手看左手,行事作风如此随性,真当臣女是好欺辱的吗?!不给看!”
左右她是大家闺秀。
惦念着自己的清誉,有理可循。
轩辕燮对她躲不过就耍无赖的行径简直要气笑,但是即将得到意中人的喜悦又让他飘飘然,他也没真生气,高大俊美的身形霍然站起,在凤珺戎诧异的眸光中,一手陡然朝凤珺戎伸去,看那架势,竟要亲自动手扒开她的拳头察看手心!
混蛋!
凤珺戎恨恨。
他的招式十分轻巧,身为鬼医凤邪的她想要还击简直轻而易举,但现在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还有君臣有别的品阶压着,连躲都不能躲!
更甚是,躲了暴露得更快!
躲不行,不躲也不行,简直骑虎难下。这轩辕燮,腹黑狡诈不要脸,逮着机会就给她挖坑出难题!
脑恨间,轩辕燮已经将她背在身后的左手抓出,仿佛笃定她不敢反击一般,用不容错辨的强势力道覆住她的手背,另一手在她慢慢睁大的黑眸中,慢条斯理地掰开她的尾指,其次是无名指,然后是……
好想用毒。
凤珺戎心中挣扎。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刀剑相击的声响,紧接着,是她家笨蛋哥哥的声音:“九皇子来者是客,将军府自当扫榻相迎。阁楼乃舍妹闺阁,禁止外男进入,还请九皇子移步外院,共享酣宴之乐。”
此语刚落,又听他说:“墨侍卫还请让开,府中护卫刀剑无眼,小心伤了身体!”
还有一道咿咿呀呀的声音:“打打打,都给我下重手下重手,别手下留情啊,都往他们脸上揍,青青紫紫最好看!”
紧接着又是一阵铿铿锵锵的搏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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