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歌的攻击于她来说不过是蜉蝣撼树,她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人碾杀,但有人比她自己还愤怒,还忍不住提早出手,这份关心和维护,她切实感受到了。
唔,轩辕燮也不是那么讨厌。
凤珺戎飞快地朝轩辕燮笑了一下,也不待对方作何反应,便朝安静看戏的西秦帝望去,正色道:“陛下,臣女要说的,要做的,都已经说完做完。臣女绝非大奸大恶之徒,欺姐弑兄这等残忍恶行,不可能发生在臣女身上,望陛下明鉴。”
轩辕燮原是沉浸在那转瞬即逝的璀璨笑靥中,闻言心中不由暗哂,这只小狐狸,颠倒黑白的话说得不带脸红心跳的。凤轻歌凤轻云虽然可恶可恨,可若说他们如今的惨境没有她的手笔,他第一个不信。
西秦帝倒似是相信了,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凤珺戎,后者坦然回视,西秦帝嘴角动了动,似乎是笑了:“凤家贵女生得玲珑心思,无怪乎凤将军如此疼爱。”
凤家主母以言语污蔑,她倒也以言语辩驳,一点人证物证都无需用到。仅是利用模拟重演将本就崩溃不已的凤家轻歌搅弄得愈发心神不宁,随后利用激将法诈出凤家轻歌的心里话。
小小年纪便有这等玲珑心思,若身为男子,往后不知该有如何辉煌的作为。
不过……
幸好她仅是一名女子,否则……
西秦帝虎目微闪,无人瞧见那幽深若黑洞的虎目里,有忌惮和杀意一闪而过。
凤珺戎却敏锐地感觉到西秦帝微变的气息,心中一凛,面上从容谢恩:“谢陛下夸赞,臣女愧不敢当。”
西秦帝笑而不语,虎目横扫,照例询问满朝文武:“众爱卿以为如何?”
刑部判官部事出列:“臣以为凤家贵女之罪为凤家主母的欲加之罪,不应惩戒。倒是凤家轻云的行径,九皇子的分析言之凿凿,按例律当诛。”
“凤家轻云行事恶毒令人发指,简直闻所未闻,判官部事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凤张氏跪在凤轻云身侧,听着群臣对凤轻歌的横加指责和落罪,心里又气又怒又急,却碍于浑身动弹不得,一张惨白的脸憋得通红通红。
凤珺戎勾唇一笑,悄无声息地给人解穴,凤张氏解放的刹那,立马朝西秦帝行五体投地的跪拜之礼,又是求饶又是反驳,然,此刻已无人肯听她说话。
就连以往待她若待亲女的老太君,也因为她狼心狗肺的威胁对她寒了心,竟是一眼都懒得瞧了。
凤张氏绝望,整个身体瘫软了下去。
西秦帝用眼神制止住想要替凤轻歌求情的轩辕忱,一挥手做了决定:“凤家轻云犯谋反谋杀之罪初现端倪,交由刑部严查督办,半月内,朕要知道结果。”
刑部判官部事出列:“微臣谨遵圣命,定不负陛下厚望。”
一切即将尘埃落定,浑身疲软的凤张氏一个抖擞,浑身一颤,不,不可以,进了刑部又如何能完好无损?里头的严刑酷吏哪里是歌儿受得了的?
凤张氏慌乱不已,东张西望竭力找寻能够救助凤轻歌的人,眸光所到之处,凤将军撇头,凤珺扬无视,凤珺戎冷笑,群臣冷漠脸,四皇子轩辕忱冷面寒霜,就连对她疼爱有加的老太君都闭眼不看不听不说。
不,不要。
凤张氏欲哭无泪,逼急了又故技重施,跪着膝走至老太君跟前,哭喊着求救:“老太君,老太君,救救歌儿,求求您,救救歌儿,芸衣错了,芸衣错了,再也不敢提荷包的事了,求老太君帮忙,求求您,求求您了……”
鼻涕横流,丑不忍睹。
群臣齐齐撇头。
凤张氏死命哀求,撕心裂肺的声音令闻着伤心落泪,老太君颤了颤,似是动了恻隐之心,她默默地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凤张氏。
凤张氏自觉又戏,哭喊得更加凄惨,更加卖力。
老太君捧着朱盘的手缓缓攥紧,挣扎一番后,终于还是恻隐之心战胜了曾被威胁恐吓的愤怒,她从凤张氏手中抽回衣袖,在群臣惊愣的眼神中,缓缓跪了下去,紧接着,沧桑有力的声音在金銮殿上缓缓响起:“陛下,老身愿收回逐离凤家珺戎的请求,以此换赦凤家轻歌无罪,万望陛下成全。”
西秦帝还未开口说话,轩辕忱硬着头皮无视西秦帝眸中的威慑,轻轻将凤轻歌放下,起身站起,撩袍跪下,强行替凤轻歌求情:“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不论凤家轻歌是否真的对凤珺戎做了何种过分的事,凤珺戎毫发无损是事实,但是凤家轻歌却因此惨遭践踏,该受的苦该得的罪,她都已尝遍,足以弥补凤珺戎的心灵创伤。”
语毕,他忽又瞪向凤珺戎:“歌儿已经狼狈至此,为何你非要咄咄逼人?!”
“四皇子莫非忘记了,咄咄逼人的到底是谁?今日之事为何会发生?难道是我凤珺戎起得头?若非老太君心怀恶意,若非凤张氏纠缠不休,你以为我凤珺戎今日能有机会站上这金銮殿?”
凤珺戎冷冷一笑:“还有,什么叫做我无事就该恕了凤轻歌的罪?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我无事是一回事,凤轻歌犯了谋杀之罪是另一回事,这焉能混为一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个三岁小儿都懂的道理,莫非四皇子还要人教不成?!”
这轩辕忱脑残偏心得简直没边了。
凤珺戎眸色染霜,美眸里全无原身对轩辕忱的迷恋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华光,她冷冷扫了眼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