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
公子越侧首看向罪魁祸首轩辕昂,后者邪邪一笑:“越公子这般看本皇子,可是不认同本皇子的话?”
“非也非也。”公子越温声道:“早听闻皇朝贵女对二皇子避若蛇蝎,如今看来当真传言属实。”
轩辕昂哈哈一笑,故意歪曲了事实:“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然入不了本皇子的青眼。”
一言就羞辱得罪了在场所有的贵女,公子越摇头轻笑:“二皇子当真快人快语。”
轩辕昂闻弦歌而知雅意,毫不示弱地委婉反击,嘴皮子里见真章:“越公子当真温柔雅致。”
别以为他真如在场的女子这般肤浅,只看表皮不看风骨,看不到南楚太子温雅表象下深藏着的团黑沉的浓墨,黑漆漆的一片,触之及伤。
温芮希听得两人的针锋相对,怯怯后退,丝毫不敢沾惹上这尊魔神。其余贵女也都悄然挪步,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朝温润如歌的公子越靠拢,场面鸦雀无声,轩辕昂眼神波澜不起,嘴里却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在么,当本皇子是洪水猛兽不成?一个个避若蛇蝎的。”
哪里是洪水猛兽?
洪水猛兽至少面目可憎表里如一,可您俊美邪肆的皮囊下包裹着的是剧毒罂粟,美丽却又阴刻。分明洪水猛兽更加凶残暴戾。不小心翼翼地躲着,难不成还头脑发热地笑脸相迎?
贵女们心中腹诽,面上个个噤若寒蝉,感觉一道阴沉的锋利的视线从头顶上扫过,仿佛在看小丑一般,衡量玩味的意思犹若实质,一时间提心又吊胆。
温芮希更是害怕。
直觉那道叫人心惊肉跳地目光最后定在了自己身上,方才因公子越而染上绯色的面容,倏然唰地褪色变得惨白。
“温……”
轩辕昂邪邪地笑着,看着温芮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若蝼蚁的小丑,粉色薄唇开启,刚念出温芮希的姓,旁边忽然传出啊的一声,立马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轩辕昂转眸看向声源处:“原来公孙小姐也在这里,本皇子眼拙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这态度似乎不错。
发出不雅声音的公孙宜面色羞窘,有些迷茫地看了眼掐她手心的温芮希,无奈对方回以沉默,公孙宜蹙眉,这才重新将实视线落在轩辕昂身上,盈盈一拜:“二皇子说笑。是小女不够出众才无法惹得二皇子侧目,怎能说是二皇子的过错?”
“这话到是谦虚。”轩辕昂笑说了一句,温芮希心松了口气,看来二皇子不会降罪公孙宜了,否则尽管是她故意使计叫公孙宜吸引二皇子的注意力,她也会因此愧疚不安的。
不想温芮希这口气松的委实过早,但闻轩辕昂语锋一转,陡然冷沉了下来:“是不够出众,丑八怪也出来丢人现眼污染本皇子的眼睛,随意发出噪音污染本皇子的耳朵,你可知罪?来人,给我将人丢尽湖里喂鱼。”
“二皇子?!”
从未被人如斯侮辱的公孙宜双颊泪流满面,待听得最后一句吩咐,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轩辕昂。
轩辕昂皱眉移开视线,仿佛见到了丑陋的垃圾,嫌弃的动作比任何言语更加伤人。
公孙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温芮希心中闪过歉疚,脚步却是缓缓挪动,小心地远离被轩辕昂盯上的公孙宜,一旁悄悄地计算着角度,衡量着如何躲在众贵女背后。
几位贵女瑟缩成一团,犹若惊弓之鸟。
两个侍从领命抓住公孙宜的双肩,将人往船舷边上拉,公孙宜吓到泪流满面,自知向二皇子求情是不可能了,也就将生的希望放在了众位姐妹上,一人声小,众人声大,二皇子肆意妄为,多少也会有点动容的:“姐妹们救我,姐妹们就我啊。”
温芮希心中恼怒得不行,恨不能骂醒公孙宜,倘若她们的求情有用,倘若二皇子畏惧她们身后的世家,又岂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的决定,她们又何至于受了这样的侮辱还依旧闷声无语,默默承受?更别提,二皇子的决定连今上都难以改变一二,她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又有何能耐?
好容易将二皇子的注意力引开了,而今被她这么一喊,二皇子肯定又要在她们身上多生些心思。
若不是确定公孙宜本性纯真,她都要怀疑公孙宜这是故意的了。
真是的。
温芮希暗暗焦躁,感觉轩辕昂的眸光因为公孙宜的话重新落在她们这群人身上时,心里的愧疚早就烟消云散了,恨不能跳起来赏给公孙宜一个巴掌,叫她多嘴!
公孙宜不知众人心中想法,但是从众人噤若寒蝉的表现中,多少也猜出一些了,顿时面色灰败绝望。
贵女们沉默无声,两名侍从已将公孙宜拉到船舷边,架起公孙宜的双肩就要将人往湖里丢,所有贵女沉默又畏惧地看着这一幕,默默不敢言。
倒是轩辕昂像是被公孙宜的哭喊声点醒了,忽然抬手叫住两名侍从的动作,公孙宜面露欣喜,然而不待她眸中喜悦绽放,就听到他问那名据说为南楚太子的男子。
“不知越公子可会钓鱼?”
“二皇子何出此言?”
公子越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听闻轩辕昂神来之笔般的提问,轻轻地反问了回去。
“那便是会了,”轩辕昂邪邪一笑,薄唇说出了令所有贵女脸色瞬间惨白的话语:“越公子初来西秦,可能未玩过西秦颇负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