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菊藕飞快的瞟了妹妹一眼,看到她的头抵得更低了,就强笑着说道:“父亲,虽然此次折损巨大,可是咱们平壤的大军主力仍在,父亲切不可动气伤了身子。”
“中堂,中堂——”
在远远的屋子外面,传来了张佩纶一路快跑的大喊。
满屋俱惊,不知此等大喊,是大福还是大祸?
不过只是想一想平壤的颓废,众人心里面都是一咯噔。
莫非平壤?
李经方的继配张氏,侧室何氏,还有大女儿李国香,更是脸色卡白。
“天还塌不了!”
李鸿章看着一桌子的子女,怒着说道。
可是只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李鸿章的血液几乎都停止了流动。
现在除了平壤,哪还有事情值得幼樵如此大喊?
而日军假如一路急行军,今天就能到达平壤。
难道一个白天,平壤城就告急守不住了!
李鸿章艰难的把双手藏在桌子下面,不让儿女们看到他,这个屋里顶梁柱颤抖的双手。
“中堂——”
张佩纶推门冲了进来。
“你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躁!天塌了?”
李鸿章劈头盖脸的怒斥着女婿:“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当年的轻浮性子一点未改?你还敢笑!”
李鸿章怒着高举起桌子下面的大手,就要重重的拍桌子发脾气。
突然,李鸿章的大手悬停在半空之中,语言怪异,变调的无与复加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还——敢——笑?”
只是,最后一个‘笑’字,已经化为巨大惊喜后的疑问。